韩盛羽端过桌子上的茶,呡了一口道:“我可是开诚公布来的,庄长老藏着掖着不太好吧?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我相信他自己也能预想到我们在夜宴上可能会对他做的事。”
庄安宁没坐在主座,而是坐到了韩盛羽旁边,拿起茶壶给自己也倒了一杯,一饮而尽后道:“他预想到就预想到了,要是这点本事都没有,有什么资格当传承者,还要九座大陆无数宗门听他指挥?不试试金子,怎么花钱买?”
韩盛羽笑道:“庄长老所言极是,只是,您还是没说清楚要如何考验他呢。”
庄安宁笑道:“我就不考验了,以大欺小属实没什么本事。”
“不是,庄长老,您这话嘲讽就嘲讽吧,我倒不在意,可您怎么判断他就合格呢?”
庄安宁放下杯子,笑呵呵道:“我俩联手打你啊!”
韩盛羽脸色变了变,道:“这是什么意思?”
“传承者不能只身对敌,他得有战友,和战友的配合也该是传承者是否合格标准之一。
而且,你觉得会有多少人去考验他的实力?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没必要。反而容易让他觉得自己被针对。”
韩盛羽将茶水一饮而尽,道:“那就依您所言,您二人,对我一人。”
“可。”
“先说好,我可不会留手。”韩盛羽怕伤了和气,提前告诉他自己部分手段。
庄安宁并不太在意,道:“自保能力还是有的,怎么,你真觉得能弄死老夫?”
“前辈说笑了。”
这一声前辈,让庄安宁想到了年轻时的自己,那时候韩盛羽还只是影杀楼新晋弟子,一次任务被目标所重伤。
之后嘛,意外被庄安宁救了去,还在云流宫修炼了一阵子,不算他徒弟,也算心腹故人。
庄安宁端起茶壶,给两人都倒上热茶,道:“最近方灵宫的宫主活动很频繁啊,到处斩妖除魔的,好像自己宗门什么事都没有一样。”
韩盛羽放松下来,在座椅上伸了伸胳膊,没急着喝茶:“他不是一直都很闲吗,我们楼主想给他下个绊子,就是现在没想好手段。”
“想神不知鬼不觉?他又不是傻子,都那个境界的人了,还想瞒天过海?”
“说的跟谁不是那个境界的人一样。”
庄安宁叹了口气,道:“世界上最强的手段就是告诉你发展和结局,即便你不愿意,也得跟着潮流发展,甚至成为掌旗手。”
韩盛羽问:“谁有这样的手段?”
“阮晓,魔王,寒云草。”
韩盛羽不说话,把茶水一饮而尽,滚烫的热茶入喉,他却什么反应都没有,在细细品位庄安宁的话。
良久,他似释然似无奈道:“众生皆棋子。”
庄安宁笑笑,没说话,目光望向门外,等门口的人行礼进门。
任向笛道:“棋子亦可行动。”
他等庄安宁伸手示意后才落座,自己讨来茶水说道:“二位是否在为夜宴之事烦恼?”
韩盛羽挥挥手道:“烦恼谈不上,麻烦是觉得麻烦。”
“不出手不就不麻烦了。”
任向笛呡了口茶,称赞道:“好茶,阮宗主还是舍得呀!”
“只是个夜宴,何必弄那么多弯弯道道,单纯当个夜宴享受不好吗?我听说这次的肉都是用的三品凶兽的,肉质细腻紧实得很。”
韩盛羽不知道他是真没心思还是就嘴上说说,流音阁的人工于心计,不至于看不清夜宴的目的。
当然,若是任向笛真的袖手旁观,他也不意外,流音阁的人嘛,随心所欲。
他已打定主意,无论如何要试试这寒云秋的根底,不能把全世界的命运交给一个不成器的家伙,这对他负责,也是对世界所有生灵负责。
任向笛端起茶杯一口接一口地喝着,目光一直在韩盛羽和庄安宁身上流转,三人谁也不说话,各有各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