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那叛徒叛出城外,引发了骚乱,那天你的父母也许就不会死。”汉子望着身旁的红衣少女,继续说道。
字字问心。
红衣少女终于停下脚步,望着那汉子的双眼反问道:“我们出生于拒北城的人,不都是以战死在拒北城为荣的吗?所以我的父母……他们死得其所。”
汉子转头哑然失笑,因为好像是这么个理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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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是这片天下最常说的道理。
他们称之为宿命。
汉子不再言语,却见少女重新迈开脚步,继续说道:“那名少年,我想他终究会回到我们拒北城的,一如我们的宿命……那他终有一天,也会死在城头,一如我们战死的亲人、朋友。”
这是其中一个原因。
至于另一个原因,少女没有告诉汉子,那就是她在以七彩玲珑眼,探究那名少年的内心深处时,看到的是这样一副场景:
一片空白无一物的世界上,只有一位瘦小的少年蹲在角落,默默无言。偶尔会有一个更瘦小的身影出现在少年身边,然后少年一直面无表情的脸庞就会多出一丝笑意,抚摸着另一道瘦小身影的脑袋。
大多数时候,空白世界里就只有少年一个人。
红衣少女当时就断绝了杀念,因为她觉得,这样的一个人,不应该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死去。
至少在他死之前。
先去看一眼这片天下。
泥泞乡路上,默默无闻的少女,轻轻抚摸着默默无闻的长刀。
步步前行。
一步一个脚印。
——
醒春巷上,一位华服少年正缓缓前行,身后跟着一位无须老人。
正是来到小镇后沉寂多日,今日终于有所动作的大磐皇子刘弘德。
只见刘弘德嘴角翘起又放下,想来是在调整心境,但始终昂首向前。
终于,一处张贴着崭新门神的大门前,这位地位尊贵的大磐皇子俯身敲了敲门。
头很低。
都说世间皇族乃是不可一世的真龙天子,那需向何人低头?
屋内,一位妇人从被窝中爬起,而后伸了伸懒腰,睡眼惺忪,眉眼间满是冷意和惰意。
不过妇人眼眸明亮,异彩连连,最后终于忍不住舔了舔嘴角。
毕竟门的那边。
是她眼中天下最美味的食物。
——
迎福巷的一处别致小院内。
听完黄鹂耳语的李开来,望向自己的那位大师兄,眯起眼睛说道:“师兄你觉得我应不应该来个阳奉阴违,直接把那小子拍死在这里?说不定还能歪打正着,激起那位大磐皇帝的慌乱出兵,为我们大徽抢下一个先机?”
李开来摸着下巴思索着,越想越觉得可行。
“且不说一个皇子的生死,能不能让大磐皇帝出兵……”身披厚棉袄的苟信芳,呼出一口气,而后说道,“你身边的这个七境扈从,如何抵得过那位九境宦官?师父他不会出手的……”
“那倒未必嘛。”哪知李开来笑嘻嘻道。
“哦?”苟信芳挑了挑眼角,没想到还有隐情,却还是劝阻道,“不过师兄还是觉得看看再说,说不定那大磐皇子话还没说,就被吃了呢?”
“师兄说的有理。”李开来点点头道,而后转头一问,“师兄说那刘弘德要做什么买卖?”
只见苟信芳搓搓双手,抬头说了一句:
“天晓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