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完了!爷爷这下彻底哏屁喽!”反复嚷嚷这几句话的是吴大善人唯一的“孙子”。
魂魄早被吓没的吴老二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那孩子被我牢牢抱在怀里。
吴大善人的尸体在烈火中嘎吱嘎吱的燃烧着。
没一会儿吴大善人便与灵棚子一同化为灰烬。
在他儿媳妇那哭啼的声中我得知我预料的果然没错。
“这么多年,活该你不得善终!”吴老二他大嫂哭诉道。
“这老挨千刀的,你总算死了!”我一听这话连忙把儿子还给她。
我早知这个小不点儿根本就不是吴大善人的孙子,而是他儿子。
为了霸占儿媳妇,把亲生儿子吴老大阉割之后推到地窖里活活的埋了。
可怜他那可怜巴巴的大儿子。
活着的时候就是个窝囊废,却不知自己死的更窝囊。
他老爹给他娶媳妇那纯粹就是个幌子。
说到底还是那老东西春心荡漾了,想再品尝一下黄花大闺女是什么味道。
就这点,我爷爷至少比他强多了。
如今可算是得了报应,到死都没能留个全尸,就他娘的灰飞烟灭了。
我本来也想给他留个全尸,来世也好让他投个好胎。
是他自找的。
也怪不得这谢郎庄里的大姑娘小媳妇越来越少了呢!
亏他还是个村长。
那可怜的女人叙述完,不知道在哪找出个大棒子,照着那堆灰烬就是一通乱打。
完犊子了,这下吴大善人就算再有通天本事,怕是也投不了胎了。
我抬手在小不点儿的头上轻轻地拍了几下,回头问吴老二。
“老二,你恨我不?”吴老二头摇的像波浪鼓。
“你爹肯定和你说过,其实我爷爷是个好人。”吴老二再次点点头,一声不响地看向他爹的骨灰。
“侃爷,以后你就是我亲爹。不,你就是我亲爷爷”在吴老二的身上,看不出丝毫往日的风采。
平日里与他称兄道弟的那帮狗腿子此时一个也看不到了。
吴老二站起身来。
“侃爷!真有你的,你能大人不计小人过,我吴老二彻底服了!以后,不管什么都听你侃爷的。”
“这是后话。”我突然间生了君子之心,本想下狠心趁现在往死里报复他。
打烧了他老爹那时起,我就不再有那样的想法了。
眼下我若想扬名立万,少不了像吴老二这样的人跑腿代劳。
人要以德服人,这往往比以武服人更有效果。
打那时候起,吴老二对我死心塌地。
没过多久,吴老二成了我们谢郎庄的下一任村长。
吴大善人的死让我赢来了不少功名。好多邻村儿的父老乡亲不管是家里的老人生了病,还是有红白喜事儿都来找我。
也是在那之后,我才渐渐得知,原来我爷爷根本就不是什么坏人,也不是他们口中那不得好死的孽畜。
我也算为爷爷正了名吧!
没多久后我离开了谢郎庄,在离开之前,吴老二给我送了很多大饼子。
“你小子,你要敢有半点儿对不起谢郎庄的百姓,你这个村长,我就让你小叔叔当。”
“侃爷,瞧你这话说的,有您在我哪儿敢啊?”吴老二明知我在骂他,他也只有苦笑的份儿。
原本我也是不想离开谢郎庄的,可是我的心里始终装着不白姐。
从春到夏,再从秋到冬。
虽然,她已经嫁人好长时间了。
那段日子,不白姐那爽朗的笑始终装在我心里。
每每我想到她的笑,我这一整日都会很开心。
可我哪里知道,我这一个错误的决定,却又开启了另一个不一样的人生。
我还没出过村,不知道这城里的世界,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我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不白姐。
尤其在这穷人多、富人少的年代,一个十八、九岁的青年背着一口袋的钞票。
随时有可能丧命。
我哪里还有心思想这些。
只要能找到不白姐,我就算将家财散尽又何妨。
我走了一个晌午加一个晚上。第二天前脚刚一踏进穿城县县城。
一个行色匆匆的路人差点儿撞到我怀里。
“你就是陈侃吧?我们老板正想派人去请你呢!”
我下意识地护住钞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