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角有片月光洒下来。
月光的清辉落在沈如焕脸庞,映出微凉的光,却照不清沈如焕那意味不明的笑。
姜晚晚心中乱成一片,窥浴是什么?书中的沈如焕到底是从何时认识自己的?
姜晚晚拼命回忆梳理大纲,却骤然想起自己当初作《我在古代当女官》时并没有写大纲,所有剧情都是想到哪写到哪,怎么爽怎么来,甚至临时为了营造宿命感,硬是在与沈如焕寿宴初见的剧情里加塞了一句“其实我们早就见过了”,但却丝毫没解释过是怎么个见过法。
啊啊这剧情的走向到底怎么回事啊。
真是一部烂小说!晚晚心中腹诽。
月光之下,姜晚晚的表情从疑惑变愤怒,又从愤怒变泄气。
沈如焕看得有趣:“怎么?怕了?”
“若你大方承认,我倒是会好好考虑——”
沈如焕微微俯下了身。
“对你负责。”
姜晚晚猛地回过神来:“别!千万别!”
她心中流转过千百个画面,都是她自己被毒身亡的凄惨死状。
“沈、沈公子千万不必对晚晚负责!”
她的声调又急又切,差点没掩饰住浓浓的拒绝之意:“晚晚窥浴于公子,自是水性杨花,人尽可夫,如此不自重,又如何能配得上沈公子?”
沈如焕皱起眉:“……窥浴于我?”
“是啊!”晚晚掏出袖间小手帕,揩了揩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虽说也有些苦衷,但毕竟事实如此,天下人眼见。晚晚做出这般自毁名节之事,沈公子若娶了我,岂不也成天下笑柄?”
沈如焕盯着她的双眼:“我何时说过,你窥浴于我?”
“又何时说过,要娶你过门?”
咦??
姜晚晚愣住。
所谓的洛神坊窥浴,难道不是那个意思吗??
还有所谓的负责,难道不也是那个意思吗??
莫非她理解错了??
沈如焕看着她呆滞的脸,似笑非笑:“不过,姜姑娘这样说,大约也是有此心,既有此心,若沈某拒绝于你,岂不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他扬起袖,转身离去:“既然姑娘盛情相求,沈某待会在席上,自会向姜大人求娶于你。”
姜晚晚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直到沈如焕的人影儿都没了,她才幡然醒悟过来,飞快地冲回寿宴所在的正堂。
一踏入正堂,寻她多时的小翠便立即迎了过来:“小姐,不好了!方才老爷问起那幅松鹤延年图为何还不呈上给沈大人,我……”
姜晚晚一把拉住她的手:“小翠我问你个事,上回那什么洛神坊窥浴之事,你知道吗?”
小翠点头:“小姐说那件事啊,那件事想起来就气人!我们本是要在洛神坊寻那暗线探子,小姐聪慧,假借抓窥浴之徒为由逐一搜索各房,眼见差些就能把人给逮住了,可没想到那人竟溜进三楼的厢房中,就那般消失无踪了!哼,要不是厢房门口的沈家仆人推三阻四,咱们早就把探子抓到了!虽然后来沈家公子说会对此事负责,可人都逃了,他还能怎么个负责嘛……”
所以窥浴就是这么回事?负责指的就是这个?
姜晚晚几乎没背过气去。
这沈如焕,好好的话,怎么就不说清楚呢?他把事情说成那个样子,她怎么能不误会呢?!
小翠没明白自家主子在兀自跳什么脚,又想起方才的急事,连忙又道:“小姐!你快听我说,老爷方才又问起了那松鹤延年图……”
晚晚正心烦意乱呢,随意摆了摆手便敷衍道:“你便实话实说就是,就说那图给了他人,沈相这边已然换了更适合的贺礼。”
“嗯嗯……”小翠领了命,噔噔噔跑了开去。
姜晚晚胸中攒了一大口闷气,本想好好冷静缓缓,才坐回席上,便见座旁的樊姑娘不见了。
再一抬头,堂上站着的,可不就是樊家姑娘。
只见她身披雪白羽衣,手中执着双剑,风姿玉立如仙。
琴曲奏起,樊玉凛便也舞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