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相和姜侍郎二人继续寒暄:“令千金巧慧伶俐,大方得体,谁人见了都心生喜欢呀。”
“哪里哪里,令郎才叫称得上是朗朗如日月入怀,轩轩若朝霞之举,想必沈大人教子有方!”
“哈哈,姜侍郎谬赞老夫了,依老夫看,这俩孩子就是天生一对!不如老夫今晚便择好吉日,回头到姜侍郎府上提亲……”
“好好好……”
一串话听下来,姜晚晚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但在别人看来,这不过是女儿家的羞赧罢了。
姜晚晚看向沈如焕,朝他用力使眼色,意思是:
你赶紧给我解释啊!
沈如焕却移开了目光,仿佛什么都没看到。
眼见一切就要尘埃落定,晚晚心急之下便脱口而出:“其实……其实沈大公子对晚晚并非儿女之情!”
众人皆是一愣。
话已出口,晚晚也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其实沈公子待晚晚温柔体贴,照顾有加,不过是因着兄妹之情的缘故罢了。”
“兄妹之情?”
“是啊!沈公子一直待晚晚就如同他的亲妹妹一般。”姜晚晚认真地点头,好像她的话比珍珠还真,“对待妹妹,自然便有些亲昵之举,只是这还远远谈不上是儿女之情!况且晚晚在与沈公子的朝夕相处下,也早有心意,早想与沈公子……”
“与沈公子……”
晚晚情急生智。
“与沈公子……义结金兰!”
沈如焕挑了挑眉,义结金兰?这种理由都找出来了,怕是兔子急了想跳墙。
沈相、姜之度,还有在座的诸位夫人显然是有些惊讶的,但他们终归也是见惯了大场面,处变不惊,面色如常。
沈相笑了笑:“原是这样,无妨,无妨。”
他转看向自家长子:“焕儿,你怎么想的?”
沈如焕却也没拆穿,只是答道:“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焕儿没有什么想法。”
话语含糊,心意不明,反而凭空让人添了许多猜测。
眼见场面有些尴尬,沈家的一位夫人便开口圆了下场子:“姜大人,老爷啊,孩子们却也还小,不如先相处、相处着便是……”
众人纷纷点头,觉着很是有理。
之后的事,终于顺了姜晚晚的心,她并未与沈如焕订亲,当然也没有和他义结金兰。
晚晚迈着快乐的小步伐踏上回府的马车,马车迎着茫茫夜色,远去了。
沈如焕立于府门前,目送马车离去,他背着手,默默瞧了许久,才冷笑了一声,那笑声中,有嘲弄,却也有无奈。
他转身走入沈相府,府门在他背后缓缓关闭,于幽暗夜色中发出沉闷的声响,而他,则如同自语般轻轻道了一句:
“既然早晚终归还是要娶的——”
“又何必百般费心,耍那么多的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