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上学的时候我看你那样,还以为你在家里不受宠,天天被你姐欺负,所以习惯了忍气吞声。”
岑蔚额头抵着周然的肩,笑得胸腔一颤一颤。
她忽然反应过来,提出疑问“你怎么这么关注我啊你不对劲。”
周然撇开目光,不吱声。
岑蔚告诉他“我爸妈和我姐都很好,我姐夫也很好,还有我前任,我这辈子遇到很多好人。以前都是我自己和自己过不去,我也不是想讨所有人的喜欢,我只是怕别人讨厌我。”
周然牵着她的手晃了晃“现在呢”
“现在”岑蔚亲在他的脸颊上,“现在有你爱我就好了,你别再讨厌我。”
“我什么时候讨厌过你。”周然手掌按在她的后腰上,微仰起头,望向她的眼底,“我从来没有。”
那时岑蔚仍旧没能理解话里的意思,只当他在安慰她。
他们都没再提以前的事一个字,翻篇了就让它过去,时间是朝着明天走的。
心疼难免,但周然不会可怜岑蔚,他只为她骄傲,她很勇敢。
公司原本定在年初九复工,但疫情扩散速度极快,已经波及全国,社会上又风声鹤唳,几个高层商讨之后决定还是先居家办公一段时间。
听说有地方出了一个从高风险地区回来的,整片地区都被封锁了。
岑蔚毅然决定收拾东西搬去周然那里,她的理由是怕万一他一个人被封在家照顾不好自己。
周然抱着手臂靠在门框上,看她把自己的衣服挂进衣柜里“我以为你是怕会好几个月见不到我。”
“好吧,也有这个原因在。”
周然笑了声,岑蔚把小狗也带过来了,现在正围在他腿边打转。
“它很喜欢你诶,平时很怕生的。”岑蔚说。
“是吗”周然蹲下身,把小家伙抱起来,举到面前看了看,“怎么感觉长残了没小时候可爱了。”
闻言岑蔚猛提起一口气,甩下手里的衣架,一个箭步冲过来捂住粥粥的耳朵。
她瞪大眼睛斥问周然“你怎么能当着孩子的面这么说”
周然愣住,微张着嘴,半天憋出一句“我错了。”
岑蔚从他怀里抱过粥粥,顺着它的毛发,温柔语气说“咱不听他的啊,咱漂亮着呢。”
周然放下举在半空中的手臂,挠了挠脑袋,敢情养狗之前他还得再买本育儿宝典。
居家工作对岑蔚的影响不算大,他们这些画图的只要有设备哪里都一样。
工厂停工,生产线跟不上,产品上新就得后延。
现在心橙的主要售货渠道是线上a,很多营销方案都得跟着做调整。
周然大会小会不断,常常在书房一待就是一整天,饭都是岑蔚做好端进去的。
她让周然给她加工资,说她现在把他秘书的活也承包了,一个人打两份工。
周然笑着说好。
因为从早到晚都得对着电脑屏幕,没几天岑蔚就觉得眼睛干涩,每天醒来脑袋也昏昏沉沉的。
这天开完会已经快晚上七点,岑蔚摘下框架眼镜,合上笔记本,倒头在沙发上躺了下去。
周然从书房出来,问她晚饭想吃什么。
岑蔚有气无力地回“随便。”
“我炒个饭吧,你要不要先去把澡洗了”
岑蔚赖赖唧唧地瘫在那儿不愿意动,嘴里说“等会儿。”
“怎么了”周然走过来。
岑蔚觉得头晕眼花,揉揉眼睛“估计是电子产品看多了。”
“别揉。”周然抓住她的手腕,在沙发上坐下,让岑蔚枕着他的大腿。
“以前早上九点上班,晚上六点下班,但我现在感觉每天一睁眼就在工作,作息完全被打乱了。”她闭着眼睛抱怨。
周然帮她揉捏太阳穴,力度掌控得不轻不重“慢慢适应。”
岑蔚突然睁开眼睛“怎么感觉我在你面前说这话特别不懂事。”
“怎么不懂事了”
“你是老板诶,你比我忙多了。”
周然眼里有了笑意“还好,有过比这更忙的时候。”
岑蔚看着他,用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就是前两年,心橙出了财务问题,你应该在新闻上看见过。”
岑蔚依稀有这个印象,但不清楚具体的情况,她问“很严重吗”
“嗯,纪清桓差点经历第四次创业失败。”
“天呐。”岑蔚惊讶得张大嘴巴,旁人在新闻上看到只言片语,根本产生不了什么感觉,“怪不得有段时间你好像在朋友圈消失了。”
“我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抽烟的。”周然向她坦白,“知道不好,但没办法,心里太烦了,不干点什么坏事过不下去。”
岑蔚想到什么,提了提嘴角说“我懂。”
替她按摩了会儿,周然问“好受点了吗”
岑蔚用力点头,抓着他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一口。
粥粥在叫,估计是饿了。
岑蔚满血复活,起身去料理儿子的晚饭。
第二天下午,周然端着水杯从书房出来,岑蔚正坐在餐桌边上和下属开视频会议。
她一只脚踩在椅子边缘,弯腰曲背撑着脑袋,坐姿懒散不说,眼睛也快要黏在屏幕上。
怪不得总是喊头疼不舒服。
周然走过去,伸出一只手摁着她的额头往后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