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心和莎莎她们还在里面,可以也带她们出来吗?”我仰着头问身后的男人。
他的掌心温柔的摩挲了一下我的发顶,说:“陆南会安排的,你别担心,先眯一会儿吧。”
我这才看了一眼前座,今天开车的不是陆南,而是宁叔。
侧着头埋进厉丰年的胸膛里,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暖意,要不是他,我现在还坐在警察局冰冷的座椅上,等一下还要被带进小房间里,重新在回忆一遍妮娜死去的画面。
我手里脏,不敢抱住厉丰年,只能这样靠着他,小声小声地啜泣着。
回到别墅,洗了澡,喝了陈妈准备的安神茶,折腾了一晚上的我很快就睡着了。
夜里,我做了一个梦,梦里面不是一片黑暗,就是一片血红,我在里面绕来绕去,就是找不到出去的路。
“临夏,临夏,你醒醒。”
有人拍了拍我的脸,我睁开沉重的眼皮,看到的是厉丰年近在咫尺的脸庞。
我剧烈的喘息着,脸上湿漉漉的都是水汽,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
天色微亮,有朦胧的光线进来,厉丰年沉黑如墨的双眸紧盯着我,说:“你做噩梦了。”
是的,那是一个噩梦,没有其他人,没有喧嚣,但是梦境中的压抑,几乎让我喘不上起来。
我怔愣的看着厉丰年,却说不出话来,只是双眼不安的一眨一眨着。
“没事了,时间还早,再睡一会儿。”厉丰年搂着我,让我趴睡在他身上,然后轻柔的抚/摸着我的后背。
这样的厉丰年,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的。
他眼神里的怜惜,他轻柔的动作,让我觉得自己像是一朵名贵的娇花,被他呵护备至。
我抓着厉丰年的睡衣,闭着眼问他:“你会离开我吗?”
我听到他轻轻地笑了一声,他说:“就算你死了,我也不会死,因为我要看着你走,然后再去地狱找你。”
厉丰年说着,抓了我的手。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句话突然在我的脑海里闪过。我和厉丰年的这段感情,我彻底的起了贪欲,我想霸占这个男人,直到生命的终了。
我已了无睡意,就这样闭着眼,感受着他胸膛的一起一伏,直到天亮。
休息了一晚上,我的气色依旧不是很好,厉丰年态度强硬的不准我去上班,我也不跟他争,他亲吻了我一下就出门去了。
陈妈在身后看着我们,那目光十分的让我不舒服,就干脆把自己关进了房间里,一整天都没出来。
下午的时候,我给莉姐打了电话,莉姐那边正忙着,只跟我说妮娜的尸体暂时还扣押在警察局里,她已经找了宽哥想办法,之后的事情叫我别掺和,她会搞定的。
有莉姐出面,我也不那么担心了,而我这一休息,就是休息了三天。
这三天,我都会在厉丰年走后,翻看他看过的报纸,上网找新闻。可是让我震惊的时,这么大的枪击案,晚上除了零星的网友爆料之外,居然没有一家正规媒体进行了报道。
我仔细阅读了报纸上的每一个新闻,只在社会办的一个小角落,看到一篇寥寥几百字的“黑/社会斗殴”的新闻,无论是事件还是地点,都跟枪击案比较接近。
我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心中的哀怨和气愤,妮娜本来是不用死的,是活生生的被龙爷害死的,我问厉丰年:“这么重大的案子,为什么新闻上没有一点报答?”
厉丰年正靠在床头划着他的pad,他抬了抬眼,十分淡漠的瞅了我一眼说:“那天火拼的双方都是有背景的人,上面有人压下来,下面的人自然不敢报。”
“那警察呢?他们有在找凶手吗?那些冲进餐厅的黑衣人,背后肯定是有人指使的,他们想杀龙爷,最后却杀死了无辜的人,难道就不用接受法律的制裁吗?”我越说越激动,伸手抓住了厉丰年的手臂。
他的那双黑眸,冷冷的凝视在我的脸上,好似在嘲讽我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现场受伤的人已经接受了经济补偿,唯一丧命的只有妮娜一个人。”
厉丰年没有将后面半句话说下去,我心里却将它补全。
妮娜只是一个孤儿,没钱没权没背景,死在繁华的江城里,就跟死了一只蝼蚁一样,没有任何人会为她出头。
“可是那也是一条命啊,那天是她二十五岁生日,前一刻我们还聚在一起为她庆祝,下一刻她变成了冰冷的尸体了。她明明是被人害死的,凶手却不用收到一点惩罚,这不合理!”
面对我逐渐失去理智的抓狂,厉丰年给我的回应只是垂下他高贵的头,继续看他的pad。
为什么他可以如此稀松平常的接受这样不合理的事情,因为他也是上面的人,当别人还在警察局做笔录的时候,他去带着我离开。
这就是金钱和权力的作用。
我心里却是义愤不平,依旧不依不饶的抓着厉丰年问,他也是上层人,难道就不愿意给妮娜讨个公道吗?妮娜曾经也是跟过他的女人,难道真的没有一点点的感情吗?
厉丰年被我搅烦了,一双锐利的眼眸鹰隼地盯着我说:“妮娜只是一个小姐,她这样的人,别说死一个,就算死十个,也不会有人在乎的。”
(我在时光深处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