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江小姐怎么办?”我的话音刚落,就感觉到厉丰年的身体变得僵硬了,他所有的话语中,一直都避开着江清妍的事情。
房间里寂静一片,我和厉丰年都良久的沉默着。
好一会儿之后,我的心都已经凉到了谷底,厉丰年却开了口。
“临夏,我要的是你。”
我愣住了,随后将脸埋进了被子里,用柔软厚实的被子堵住了口鼻,这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眼泪像洪水一样奔涌着。
厉丰年沉沉的叹了口气,旋即就把我抱的又更紧了些。
面对三年后的真相大白,我不知道厉丰年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我能听到他这句话,就够了,我所有的深情都值得了。
我哭的很久很久,最后是在呜咽中,无力的睡了过去。
这一夜,我睡的特别的不安稳,断断续续的坐着梦,都是一个个的片段,有我在会所里陪酒卖笑的,有我从游轮上跌下去的,有厉丰年为了江清妍惊慌失措的,有我和他在外婆家的,有……
很多很多的画面,杂乱无章地在脑海里不停的闪现。
梦魇变越来越沉重,我用尽了全力睁开眼,却在黑暗中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醒了还是依旧在梦中,只在一片迷雾中,看到厉丰年坐在沙发上。
周围很暗,我看不见他的脸,从侧面的剪影中,只见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有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随着他手指的移动而旋转着。
他或许是在沉思,而我就这样静静地看着。
就这样良久,他的手指终于停了下来,厉丰年沉默的打开了那个盒子,一道刺目的光线从盒子里射出。
早上醒来之后,厉丰年依旧用昨晚入睡前的姿势抱着我,我努力的回想着,就是分不清自己记忆中的这个片段,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接连三天,厉丰年不准我去上班,而他自己也没有去公司,只是吩咐陆南将所有急需签名的文件,全部都送到公寓来。
厉丰年变得格外的不安心,除非是亲眼看到我就在他的身边。
好几次,他在客厅里办公,要是突然抬头看不见我,他就会急急忙忙的站起来,“临夏”“临夏”的满屋子喊着我的名字。
有时候我只是去上了一趟洗手间,有时候我只是口渴去厨房倒一杯水,但是对厉丰年而言,却像是我丢下他而去。
我最后还在他惊慌失措的神情中败下阵来,毕竟是那么挺拔伟岸的男人,竟然在我面前像一个孩子一样害怕着。
反正厉丰年也不允许我看电视,我干脆抱着一本书,坐在他相邻的沙发上,有任何的需要就开口“使唤”他,这样他也不用担心我是走开了,还是不见了。
虽然捧着书,耳边是厉丰年敲打键盘的声音,安详的氛围下,其实我的内心一点都不平静。
那个我分不清楚是现实还是梦魇的片段,就是最好的警告。现在的平静,只不过是我和厉丰年自欺欺人的结果,就算他最后选择了我,他也不可能放下江清妍的。
有仇恨时,他都没有丢了当时打算跟江清妍求婚的戒指,更何况是真相大白之后。
而我的耳边,也是不时的想起江瑞在医院跟我说的那些话。
“宋临夏,你现在所有的幸福,甚至是你的生活,全部都是清妍让给你的。”
“她把什么都给你了,你为什么连一个男人都留不住。”
“你觉得自己很痛苦,很难受?你知道清妍现在的每一天是怎么过的吗?她比你更痛苦、更难受一千倍,一万倍。”
“她临死前最后的愿望,就是希望厉丰年这个该死的男人可以幸福,她替你做了这么多,而你呢?你却让一切功亏一篑。”
思绪浮动,脑海里飞快的闪过一个念头,我做不到的,或许江清妍做的到。
啪嗒!
我手里的书掉在了地上。
厉丰年闻声转头过来看我,笑了笑说,“连这个都要我帮忙吗?”
我默不作声,只见他起身,将书捡起来又放进我的手里,还拉了拉我盖着的毛毯,才继续回去看他的文件。
我不是不想说话,而是根本说不出话来。
(我在时光深处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