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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烟花穿越两年半的韶光,在同一个地方,一样的两个人,还是我跟顾辰风,然而时节已经从两年前的寒冬变成了如今的盛夏。
七月初七,七夕佳节,也是中国人的情人节。
砰!砰!砰!
一连三个烟花绽放在黑夜中,绚烂的花火连满目的星子都变得逊色了。
不变的灿烂美景,变得是人心。
我还在会所里做我的坐台小姐,为了阿磊的生活费。
出入会所的半年后,我曾出现了低潮期,就跟陷入了黑暗牢笼的野兽一样,撕扯着自己的内心找不到出路。连“阿磊”这两个字也消失了它的治愈功能。而秦阿姨却在那个时候给我阿磊的电话,第一次拨通那个越洋电话,听到阿磊久违了的声音,我捂着话筒嚎啕大哭着。
听到了声音,感觉到了阿磊的存在,我人生里曾经的指路明灯才继续引领着我不断前进。阿磊在去年选择了本硕连读,所以比原本预计的两年,要在多一年。
所以我继续在会所里沉沦着,也为了顾辰风五十万的欠款,每个月断断续续的还着,我在账本里借的清清楚楚,剩下不过就六万块了,再熬个几个月,这段关系终于可以斩断了。
真的可以斩的断吗?
我目光迟疑的看向身边的男人,深邃的轮廓,俊朗的眉宇甚至比这夜空里的烟花更好看。
两年多的时间,会所里的姑娘换了一批又一批,红牌从曼妮换成了妮娜,可是一样还是纸醉金迷、歌舞升平、酒色财气。
我熟悉的嫣嫣和朝颜也还在,再后来,我才知道朝颜的男朋友叫做厉兆年,正是顾辰风死党厉丰年同父异母的弟弟,这两兄弟的恩恩怨怨已经是江城八卦媒体的月经贴,每个月不提一次就跟浑身不舒服一样。
厉兆年这些年稳步上升,已经是厉氏集团的总经理,可是就算这样,朝颜依旧过着她迎来送往的生活,成了会所里仅次于妮娜的红牌。
我看不懂朝颜的生活,有一次酒醉,我拖着她回出租屋,在出租车上她抱着我又哭又笑。
朝颜说,“小沫,我太脏了,脏的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跟他在一起。”
后来朝颜偶尔会去看心里医生,但是对她的帮助并不大。
我知道朝颜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厉兆年,为了替他拉拢商场上的一些人脉,可是所有的付出算什么,她连自己的心都跨不过去。
我记得当初我在医院里问朝颜,“值得吗”,她说值得,可是现在呢,她还是一样觉得值得吗?
那我呢?值得吗?
我摇了摇头,将这个可怕的想法从自己脑海里撇除。
阿磊……阿磊……我还有阿磊等着我。
“你在说什么?”一直看着烟花的顾辰风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转了头过来,深沉的目光锁在我的脸上。
噗通。
心跳快的漏掉了一拍。
我刚才说话了吗?难道是将对自己的心理暗示说出来了?
“顾少,你听错了,我没说话。”我笑着露出在会所里两年训练出来的笑容,保准让所有客人都觉得亲切却又不谄媚。
然而顾辰风却蹙了蹙眉,“小沫,你笑的真丑。”他伸着手指掐了掐我的脸颊,又说,“还不如不要笑。”
虽然是盛夏,他的手指依旧如第一次来这里的那个冬天一样,冰凉凉的,指尖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烟草味。
一个人坚持的日子太辛苦,我偶尔也会抽个烟,但是心里一直都觉得,最好闻的烟味是在顾辰风的身上。
淡淡的,凉凉的,有着一丝薄荷的清爽。
这两年,顾辰风将顾氏集团经营的蒸蒸日上,江城每一年度的十佳企业评选总是少不了他们顾家。
他精英形象深入人心的同时,他的风流不羁也满城知晓。
不仅是出入风月场所,从当红女明星到新晋网红嫩模,他顾辰风的身边从来都不缺女人。
我故意扯开话题,打破沉默的暧昧,“顾少,今天可是情人节,你不用陪女朋友吗?”
“女朋友?”顾辰风勾了勾唇,玩世不恭的笑容里透着一丝邪魅,“你说哪一个?”
他堂而皇之的承认自己滥情,而且没有一点儿的愧疚,反倒是堵得我说不出话来,我总不能学八卦杂志把他的女友清单列出来吧。
顾辰风嘴角的笑意更浓了,眯着眼逗弄我,“难道你不是我的女朋友吗?”
当然不是……带着一股没来由的羞涩。
我在心里拒绝承认,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更伤人,正色道,“我有男朋友的……”
“我知道,我还知道他叫做阿磊,是你的青梅竹马,现在在美国念书,再一年就可以回国了,我说的对不对?”顾辰风语气轻快的接过我的话,但是紧抿的薄唇却泄露着他的微怒。
他在生气,我很清楚的感觉到他在生气,却不敢往他为什么生气的事情上深入揣测。
这两年来,我跟顾辰风唯一会见面的时间就是在会所里,他是天上人间的常客,却不是我的常客。
虽然他偶尔也会点我的台,但是更多的时候,我们是在昏暗的走廊里擦肩而过,他笑的风流肆意,而且手里还搂着不同的小姐。
这样的他,像我十五岁暑假遇见的那个他,却又不像。
而今天,顾辰风打折过七夕佳节的名号,一口气点了五个小姐,不是出台,只是出外场。
这种形式一般是小姐瞒着会所里的妈咪和经理赚外快的,可是碍于他是顾辰风,所以莉姐和宽哥也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