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从渊没回头便知身后两位兄长正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呢,要知道他任家自从战场上悟得煞气诀后每代子孙是必定要修习的,而且两位兄长的功法并不在自己之下,此时他若拿了这虎符,恐怕身后两位兄长立即便会对自己出手,届时自己虽有任羽、梁凡在侧,但二位兄弟的儿子也不是好相与的。
一不作二不休,任从渊直接将那虎符推至一边,哭道:
“父亲,儿无德无能,不及两位兄长多才,自愿辅佐两位兄长成就大业,您老人家就安心地去吧,我给您老准备了上好的压口钱,您老到了那边多说兄长的好话便是!”
任从渊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样式古朴的铜钱,塞到任伯虑手中。
此时任伯虑虽行将就木,但无奈对三个儿子谁来掌军族大权的事一直放心不下,这才强提一口气到得现在。
要知道眼下皇族式微,宦、军两族相斗日久,他自付有一身煞气诀在手,再支持个十年二十年不成问题,之前也是看到小儿子任从渊有大才,这才放任从渊出去历练,不成想天有不测风云,自己在修练之时竟煞气攻心,数十年根基尽毁,这才酿成今日之局。
他自己心里也清楚,时日无多,急召任从渊回京也是怀了传位给任从渊的想法,却不成想,大儿子任青城和二儿子任重离却一改往日的温良顺从,自恃兵权,露出了牙齿,虽不至于当面抢夺虎符,但言下俱有争夺大权之意。
任青城更是在上次三子俱在,任伯虑掏出虎符微露传给任从渊之意时,目露凶光,还好任从渊机警过人,立即将虎符推了回来,发誓并无掌权之意,这才退回。
此时任伯虑已是两眼迷离,但头脑还留得有一丝清明,听到任从渊竟在自己弥留之际说出这等压口钱之类不着四六的话,也是一愣,但他执掌军族数十年,杀伐果断,立时便明白了任从渊的话外之意,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虎符重又攥在手中,向大儿子任青城伸了伸,就此断了气。
“三弟,父亲身子还好好的,你怎能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咒父亲早死嘛!”任重离跪着向前两步,一手拔开任从渊,脸有愠色。
任重离将任从渊推至一边,正要再到父亲床前表表忠心,希望父亲临死之际能突然想通,将虎符传给自己,眼下自己手中兵马虽不及大哥任青城,但虎符一到手,自己手中便有八十余万兵马,是大哥的一倍有余,届时恐怕大哥也不敢再与自己争位。
任青城如何不是怀着同样的心思?
任重离刚挪动两步,却见父亲手握兵符,手向前伸了伸后竟再无动静!
死了!
“爹爹,你怎么这就不管儿,撒手而去了!”任从渊哀叫一声,趴到任伯虑身上痛苦起来。
梁凡偷眼向身旁任羽看去,见任羽身子微微颤动,两手俯于地上,头埋两手之间,两手间地上一摊水渍,想是心痛已极!
梁凡又向其它子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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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见众人都是脸有悲窃之意,想来任伯虑平日里对这些孙辈的甚是疼爱!
梁凡与任羽相处日久,见任羽沉痛如此心中不免同情之心大起,手抚任羽背,以示安慰。
相比起众人的伤痛,此时任青城、任重离两兄弟却截然不同,两人看到父亲身死,先是一阵惋惜,惋惜的却不是父亲之死,而是父亲为何不能再多撑一会,哪怕亲手将虎符交到自己手上再死也好!
惋惜之后两人同时将目光锁定在任伯虑手中的虎符上,脸上一阵热切,两眼血红,透出贪婪之意。
但两人涉世已久,俱都明白此时三弟任从渊已经摆明不要这虎符了,这虎符大权最终必定是落于二人之中一人之手,而无论谁先动手去拿那虎符,必将招至另一方抢夺。
房内空气仿佛一瞬间凝如实质,任从渊的喊叫和其它子弟的悲泣之音在任青城和任重离的如电目光下竟显得有几分突兀。
梁凡哪能看不出来这眼前的情势,微微挪动下身子,向任羽那边靠去,生怕一时两人动起手来,任羽正在悲痛之中,难免无暇闪躲。
梁凡挪到任羽身边后,心下稍定,向任从渊看去,只见任从渊依然伏在任伯虑身上痛哭,对身侧任青城、任重离两兄弟剑拔弩张的形势恍如未觉。
大权在侧,此时任青城、任重离二人早把全付身心俱付在虎符上,身上同时渐渐腾起一股有如实质的凶煞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