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李瑜跟随着同住的五师兄去饭堂吃完过饭,一起去学堂开始了早课,说是学堂,不过是几间大瓦房连在一起,地方宽敞,放得下些桌椅,前方设一讲台,由师父师叔和在县里聘来的一位先生轮流授课。
李瑜等人入了座位,其他人也陆续到来,大家互相打着招呼,低声闲聊,只待先生到来。
李瑜翻了翻自己桌上的书籍,除了主要的道门典籍之外,诸子百家也各有课本位列其中,可见派中长辈为了弟子们的将来出路,也是用心良苦。
李瑜正在翻看自己做之前的笔记,前排一位看着模样年龄不大的弟子转身给自己递了一张字条,做了个鬼脸又转回头去。
李瑜认得此人,是去年新进的一名外门弟子,名叫姓巴名思瑶,和自己关系极好,平时就围着自己小师哥长小师哥短的,对自己这内门弟子身份十分艳羡,总是吵吵着有朝一日要成为内门第八名弟子,让其他外门弟子管自己叫八(巴)哥,是派中为数不多比自己年龄小的弟子之一。
“中午一起捉水牛去”李瑜看着字条上的字了然于心。
“水牛”是一种春季才有的昆虫,一般只在雨后出没,或烤或炸之后酥脆味美,昨晚下了一场大雨,想来后山此时已然颇多。李瑜如是想着。
这时,随着一声轻咳,一位头戴方巾身穿儒衫的中年男子自门外走到了讲台前,学堂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诸位同学。”男子在讲台前站定,环视一周开始授课。
这名儒学讲师姓柳名政字镇藩,桐城县青山镇人氏,在此地一带頗有名气,据说也曾入仕,因不喜官场逢迎挂印而去,回了家乡开办私塾,自号“青山先生”。
“这堂课讲《论语·宪问篇》大家把书翻开。” “宪问耻。子曰:邦有道。。。”先生摇头晃脑念了起来。
众人危襟正坐,洗耳恭听,听得懂的目驰神摇,听不懂的昏昏欲睡。
李瑜就属于那种听不懂的,不说前生上学没有接触过这么高深的儒家经典,作为内门弟子之一,自幼就从师父身上耳濡目染一心习武修道没有旁的打算,自然对这儒学没什么兴趣,不过这几日睡的多了十分精神,所以眼中紧盯书本,脑中却回忆起师父教的内功心法,默默修习起来。
“子曰:爱之,能勿劳乎?忠焉,能勿诲乎?”大半个时辰过后先生也口干舌燥,随手端起一盏清茶,用眼角余光捎了一下台下,只见弟子们大多听的聚精会神,偶有闭目思索者,想来也必是有所领悟,心下十分宽慰,忽见一坐在靠窗位置的弟子,神情呆滞,两眼无神,似乎神游物外状态恍惚。正是李瑜。
“看这样子真的是被打傻了么?”青山先生暗自思量,这几日他也到一些传闻,知道这位太虚门的年轻弟子仿佛吃了暗亏,又经过好事者添油加醋夸大其词,这位负责传道授业的饱学之士自觉身传体教责无旁贷,大声喝道:
“李瑜!”
李瑜正当功行圆满,忽然被一声厉喝惊醒,知道是喊自己,马上站了起来,内心惴惴。
“子曰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以德报德以直报怨!”李瑜就算不熟悉儒家经典,也在以前的电影电视剧里看过这句耳熟能详的话。
“很好”先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正确答案,“我知道最近你身上发生了不少事情,夫子这句话你听懂了吧,看来你也是做过功课的,坐下吧。”先生对自己这声棒喝的结果显然感到很满意。
“弟子知道。”
李瑜坐下来心想这位先生真看不出来还是位快意恩仇的狠角色,无形中多了几分敬仰,却不知道他却误解了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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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的意思----以直报怨这句话在很多小说电影电视剧里被曲解为,对待仇怨,就应该用最直接的方式
进行报复,而实际上,孔夫子当初要表达的意思是:对待仇怨,要用公平公正的正直之心去对待。 青山先生对这句话没有深入的去解释也是没想到在其他世界里这句儒家经典被人误解到了另外一种极端的境地。更没想到因为这次疏漏让李瑜在遥远的将来差点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
这位柳先生在“棒喝”了门下弟子之后显然心中豪气顿生,也不再讲论语,而是带领弟子学习赏析了一首前人诗词,“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讲到精彩之处,先生很明显忘记自己才是这学堂之上武力值最低的那位,左手剑指右手用戒尺挽了剑花,“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台下弟子也随之心神激荡,更有弟子以桌当鼓配合节奏,“沙场秋点兵!” “好!--好!--”“噼里啪啦”,一堂课就在一片叫好和鼓掌之声中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