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时间匆匆过去,米仓镇没有发生什么大的变化。当年襁褓中的小娃娃早已长成了垂髫小儿,成群结队满大街的跑,调皮的不得了。
谢家客栈那小子也长成大人模样,谢三头上爬满了白发,他目睹了谢元晋茁壮成长过程中每一天的变化,倍感欣慰。
这谢元晋就是生活在米仓镇上的一个普通小男孩,和其他男孩没有什么两样,调皮捣蛋样样不落。不是上树掏鸟窝,就是下河捉泥鳅,总喜欢揪邻家小九儿绑头发的绒花,还偷偷拽学堂李夫子的白胡须。
总之,这孩子让余瑛瑛头疼厉害,天天喊着让谢时茂家法伺候。竹板炒肉不行,那就再加上千字文誊写。谢元晋手酸屁股也疼,被打的嗷嗷叫唤,依然是不长记性。一蹦三尺高,跳到三爷爷屋子里面找零食吃。
小孩子忘性大,好了伤疤就忘了疼。打也打完骂也骂完,谢元晋跟没事人儿一样,照样就带着一群娃娃兵上蹿下跳。他自封米仓大王,以一股上天入地的气势,在米仓镇上风一样来往,好不自在。
这群孩子就像米仓里的大耗子,又狡猾又机灵,让你无可奈何。
余瑛瑛常为儿子的顽劣气的牙根疼,恨不得立马捉了扔到汾水里泡上半天,好好祛一下这糟心的浑气。
通常这个时候,她就会非常羡慕邻居季氏夫妻的一双儿女。
在余瑛瑛的眼中,人家季恒不过只比元晋年长两岁。可就这点年岁差距,季恒那孩子聪明伶俐,读书做事样样在行,自小就懂事,每个学年都会被夫子评为最佳学生。而自己儿子的结业学会她没脸参加,生怕夫子说他们子不教父之过,每次都找了理由让丈夫去。
最最让她羡慕的,还是姚轻水的小女儿。如今正是三岁多的年纪,起名叫九儿。小姑娘那叫一个水灵:一双又黑又圆又亮的杏眼滴溜溜地转着。小脸蛋又粉又嫩又滑,像刚出锅的蒸鸡蛋,香香甜甜。说起话来奶声奶气的,一声声谢嬢嬢惹得人呦,心快都化了。
平日里余瑛瑛见了季九儿,简直就跟猫见了老鼠一般,恨不得立马捉了去,一把揣进怀里赶紧抱回家藏起来。那真叫一个爱不释手。
反观自家儿子,晒得乌漆嘛黑跟个泥猴一般,再想想水蜜桃一般的季九儿。真想把他塞到肚子里回炉重造一番,小时候瞅着就头尖了点,怎么长大了就变得狗都嫌呢。
余瑛瑛非常想再生个二胎,最好生个女儿。这样就可以天天把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给她买各种各样的玩意。为此她做了很多暗地里的工作,可惜都被谢时茂一一识破。他不同意也不愿意,关于童年的记忆和经历都让他惧怕失去。
“一个就够了,晋儿是顽皮了些,但本性不坏就是爱玩。我会好好教导他,等他长大了懂事了就好起来了。”谢时茂经常这样安慰着妻子。谢时茂认为小孩子在该玩的年纪就要玩个痛快,他这个做父亲的只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健康、快活、无忧无虑的长大。
就这么个年纪,爱玩似乎就是天性。这小孩再调皮捣蛋,保不准也有认真的时候。
这不,午饭没多久谢元晋捧着东西快步走进米仓客栈。谢时茂正在柜台算着客栈最近的开销,冷不丁瞥见米仓大王一脸急匆匆的神色。
谢时茂感到讶异,儿子啥时候会心急了,走路都带风了。当爹的瞬间就对那什物好奇起来。
“咳咳,又去哪里疯玩了,课业完成了?还有,你这手里拿的这是什么东西?”谢时茂放下手中账本,跟着儿子去看了究竟。
可谢元晋头抬都不带抬的,就在嘴里嘟囔着:“待会说啊,我赶时间……”,话都不等说完,一脚踢开房门,就立马进了屋子。
木门不耐力,哐当一声撞在墙上把灰兔子吓得一头扎进草里,只留个尾巴颤巍巍的抖啊抖。谢时茂耐不住心头的好奇,随即也跟进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