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雉强忍着心中别扭,仔细看了看那肥硕的死老鼠,以及那只剩馍皮的大馍。
她是极其聪明的女人,所以疑惑片刻后,便也有所明悟了。
老鼠再怎么肥硕,也只是一只老鼠,体型比之人,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可这只老鼠,却将一大馍吃的只剩馍皮,才毒发而亡!
所以大馍里的毒素,差不多能毒死一只老鼠,或许还有些富裕。
但能否毒死体型更大的人呢?
恐怕,并不能!
至于,会不会有那抗毒性比较差的……秦墨只能说,算他倒霉!
“姜兄?姜兄你怎了……呃,我腹中也有些……”
这时,渔船各处突然隐隐传来惊呼和痛叫,秦墨耳力超群,闻声不由精神一震,扭头向吕雉道:“诸人已经毒发。”
吕雉没有他的耳力,并未听到惊呼痛叫,但也不怀疑他的话,紧张道:“如之奈何?”
秦墨翻身坐起,将床榻的木板掀起,咔嚓咔嚓几下,折断成半人高比肩略宽。
然后,将折好的木板,放在被褥上包裹,三下五除二系好,拎着留出的结扣当盾牌使。
最后,捡起那只肥硕死老鼠,往吕雉身上扔。
“呀~!”
吕雉惊得闪身躲避,口中尖叫出声。
门外的夔,原本听到同伴的惊呼痛叫,已经离开去查看了,猛然听到吕雉这一嗓子,赶忙又往回跑。
“咋了?怎都这般乱叫唤?”
夔冲进舱室,无奈向吕雉问话,可随即却是一愣,又问道:“君侯呢?”
吕雉唇角一勾,指了指夔身后。
夔再次一愣,继而似乎明白了什么,面色顿时一变,可不等他有什么动作,便突觉后颈一痛,直接失去意识。
嘭——
夔直挺挺趴倒在船板上,脸着地的那种。
秦墨咧了咧嘴,赶忙去探他鼻息,确定没死才松一口气。
手刀把人打晕,是极需技巧的,秦墨以前做侦骑锐士抓舌头,没少错手打死人!
“把他绑起来,先蒙住嘴。”
秦墨将吕雉那条被褥撕开,两人配合着搓成绳,快速将夔反绑。
夔让两人一折腾,捆绑到一半时,果然开始苏醒,但由于先被蒙住了嘴,只能瞪着眼睛,发出呜呜闷哼。
秦墨一手捡起他的佩剑,一手拎着土制盾牌,起身宽慰道:“我不欲加害夔兄,只想搏一个自由,还请夔兄莫要使我为难!”
“呜呜……”
夔不再挣扎,只嘴里仍发出呜咽。
秦墨明白他的意思,笑道:“这船上之人,皆与我朝夕相处,甚是融洽。”
“便是横阳君韩成之家臣,也是刀子嘴豆腐心,我自是不会加害!”
夔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叹息,便也老实不再呜咽。
秦墨转而看向吕雉道:“你与夔兄呆在此处,我出去之后,将舱门反锁,除了我,谁叫也不开。”
他此时虽有盾牌铁剑,但手上脚上还有镣铐,行动并不灵敏,还真不一定,能斗得过中毒的诸人。
吕雉捡起剑鞘防身,摇头道:“我跟着君侯,咱们先去船首,那里有斧凿,我可帮君侯,将镣铐卸掉。”
秦墨颔首,也不多言,一手举土盾,一手提铁剑,快步出了舱室。
吕雉双手握着剑鞘,跟在后面亦步亦趋。
不过,两人没走出几步,迎面便遇上了脚步踉跄的张良。
“良对君侯还不够赤诚吗?”
“诸人对君侯还不够善待吗?”
“因何还要毒害吾等!”
张良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拔剑怒指秦墨,咬牙恨声道。
嘭——
秦墨迈着快速的碎步上前,一盾将他顶的翻倒,随口道:“尔等待我再好,终究是要囚禁我,我可不愿做阶下囚!”
“放心,应该毒不死你,老实躺着吧,回头给你洗胃……”
说着,已经越过地上的张良,继续快速向甲板行进。
张良宛如翻了盖的乌龟,怎么也爬不起了,但脸上恨意倒是消散不少,只剩浓浓的无奈。
吕雉路过他身边时,顺手捡了他的宝剑,替换剑鞘用于防身。
两人一路没有在遇到其他人,顺利来到船首甲板,吕雉从底仓中寻了斧凿,开始帮秦墨去除手脚上的镣铐。
秦墨则面向船舱方向,随时戒备。
或许是听到了叮叮当当的砍凿声,各个船舱里开始涌出狼狈的剑客们。
见是秦墨正在去除镣铐,便摇摇晃晃冲过来阻止。
扑通——
扑通——
扑通——
多数剑客还没冲到秦墨近前,便先自己摔倒爬不起来了,有些口中甚至呕出鲜血。
秦墨看的暗暗皱眉,呵斥道:“我不欲加害诸兄,莫要再动气力,以免毒素蔓延过快。”
“待我去除镣铐,立刻为诸兄洗胃解毒……”
不等秦墨把话说完,一位横阳君的家臣,已然踉跄着冲到近前,挥剑怒吼道:“卑鄙小人,谁要伱来可怜,受死!”
秦墨挥盾将那横阳君家臣,慢悠悠刺来的剑拍飞。
正巧这时,吕雉也将他脚上的镣铐凿开了。
秦墨用盾牌顶着那横阳君家臣,直接将他顶下海,然后扔了一根缆绳下去:“绑在自己身上,你先在海里冷静一下,顺便多喝海水,在催吐出来,自己洗洗胃。”
那横阳君家臣彻底没脾气了,只得无奈的抓住救命绳,吃力绑在自己腰上。
秦墨不再搭理他,继续让吕雉给自己去除双手上的镣铐。
余下剑客看出秦墨是真不想害他们,也实在没有力气阻拦,便趴在船板上哼哼唧唧哀叫。
叮叮——
铛——
吕雉轻车熟路的帮秦墨凿开手上镣铐。
秦墨双手双脚得到解放,顿时浑身一轻,不止是身体上,心理上也甚是爽利。
此刻,便是船上剑客们,全都原地满血,他也是不惧!
“找绳子,把他们都绑起来,再给他们灌水催吐,多重复几遍,能解毒。”
秦墨嘱咐了吕雉一句,然后向哼唧哀叫的剑客们道:“我与吕小娘,这便为诸兄解毒,还望诸兄安分一些,否则毒素扩散至心脉,纵然能解毒,日后也要落下病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