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禺精锐也并非全都装备铁甲的,藤甲和皮甲才是主流,能清一色装备铁甲的番禺精锐,还是骑兵部队。
多半是番禺王的禁军,乃精锐中的王牌精锐!
这一屯越人战士,能从他们手里逃脱,并且缴获如此多的铁甲,张良也实在说不出斥责的话了。
他面色转缓,甚至有些表情古怪道:“你们……也不知是倒霉?还是幸运?”
“番禺王派出的支援兵马里,应该只有这一支骑兵,他们最先赶到,你们最先撤出营地,正好遇上。”
“其他屯什撤出营地时,根本就没遇上番禺援兵,都跑出数里远了,才有番禺步兵杀到营地!”
融和炽面面相觑,只能苦笑,表示无法克可说。
张良也不再打趣两人,让他们去跟其他屯什汇合,自己则是向那黑脸军法官,道:“秦相有令,各百队之基层军法官,务必尽快上交军官的战时表现记录,与宣教官之记录相互印证。”
宣教官是稀缺人才,一千五百越人战士,总共就配备了两人。
周青臣和淳于越!
而昨夜的突袭作战,秦墨似乎早有预料一般,担心两个老头陷在营地里出不来,便没让他们随军作战。
只是让他们在营外,选择有利地形,与冯劫和李斯一起,用千里镜观察军官的战时表现。
所以,除了开始攻入营地时,俩老头能观察各军官的表现。
到了后面就完全是放羊式作战了,俩老头就算是全身长满眼睛,也表示无能为力。
总而言之,俩宣教官对军官的战时表现记录乏善可陈,几乎根本没什么用。
需要基层军法官的记录才行!
“喏。”
黑脸军法官揖手领命,这便摘下腰间的小竹筒,倒出里面的毛笔、墨块和纸张,准备书写百队各军官的战时表现。
“别急,我话还没说完呢。”
张良伸手拦住他,有些尴尬道:“秦相另外还有一道军令,此番突袭夜战,功劳归功劳,但……”
“但,各部军官约束麾下不利,皆要当众鞭笞十记!”
黑脸军法官恍然,摘下随身携带的鞭子,面无表情道:“烦请张五百将聚集麾下,叫来另外几位军法官,咱们这便执行吧。”
张良:“……”
果然是老秦军啊,这令行禁止的劲头,让人……真想掐死他。
稍后整个汇合营地中,响起此起彼伏的鞭笞声,以及忍耐不住的惨叫声。
……
秦墨和扶苏以及四个老头,漫步在鞭笞声和惨叫声中。
“此番夜袭全功,秦相其实不必责罚过重。”周青臣试着劝道。
“不如此,他们不长记性,未来更难堪大任。”
秦墨沉声撂出一句话,而后道:“宣教官抓军法思想,本相抓治军作战,周宣教无需多言。”
周青臣被噎的不轻,与另外三位老头面面相觑。
秦墨平日里还是很好相处的,虽说秉承独善其身,但却不摆什么宰相的架子,百官也敬服他。
可此次随军作战,他们才发现,秦墨在军中,完全是另一副面孔。
有意见可以提,但只要命令下达,就完全不允许别人质疑自己的权威,霸道的很!
“番禺军的粮草,昨夜烧的干干净净,依我估算,番禺王五万大军,最多还有随身携带的几日粮草,不会超过三日。”
“三日以后,番禺全军就要喝西北风了!”
扶苏开口岔开话题,笑着说道。
秦墨点头:“不知那番禺王,会不会分兵行军,若是他敢分兵行军,咱们或许可以再打一场,再回铁山大营。”
五万大军如果不分兵就食与山林,等赶到铁山时,饿也饿死大半。
甚至,直接全军崩溃,各自逃散!
而如果分兵就食与山林,那就是鸳鸯阵的天下了,秦墨不介意,在找一找番禺精锐的麻烦。
最少,要给这一千五百越人战士,全部披上铁甲。
铁甲何来?
当然是杀敌缴获!
“唔,怎不见赵司马?”
李斯突然一拍脑门,好奇问道。
所谓的赵司马,自然是中军司马赵高,昨夜他被秦墨派出去,率领十三名哨骑为先锋,扰乱敌营,为其他三面创造战机。
但……现在……似乎……还没有回来?
冯劫左右看了看,确实没找到赵高的影子,咧嘴道:“别是陷在敌营没出来吧?”
扶苏也道:“赵司马不是弓马骑射无一不精吗?怎这般……”
后面‘没用’俩字,他没说出口,但意思已经传达到。
秦墨摇头:“初次上战场,难免惶急出错。”
“但愿赵司马没事,否则还真不好向陛下交代……嗯,本相必为赵司马请功!”
他嘴上这般说,心里却是隐隐有些……兴奋。
是的,兴奋!
他来到这时代,已经改变了很多事情,扶苏更是已经被嬴政封了太子,便是其母也被封为皇后,地位稳固无比。
赵高那千古第一大奸臣,大抵是没有发挥机会了。
但秦墨,就是忍不住啊。
因为坑死赵高,真的很有成就感,不比绿了项羽和刘邦差的成就感差……
咳,惭愧,惭愧啊!
踏踏踏——
秦墨心里正惭愧呢,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而且马蹄铁踏在地上的特有声音。
秦墨也没有听到外围明哨暗哨的警示号角,心里不由暗叹一口气。
赵高还是命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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