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先永贴身靠着墙边,放轻了呼吸之声,仔细听那两个黑影交谈。
一人低声说道,“九娃,抽点不?”
另一个被叫做九娃的人似乎非常紧张,声音略有些颤抖,说道,“二哥,这光景了你还要吸旱烟锅子,不怕掌柜的知道了说你。”
那被称作“二哥”之人似乎有些得意,小声说,“九娃,你这是第一次出来干活,学着点。哥跟你说,这第一点,就是别慌张。第二点,就是要配烟锅子!”
九娃似乎并没有被二哥之言安慰,一屁股坐在地上说道,“哥,你说今晚上这店里这么多点子,人多眼杂,掌柜的为啥叫今儿个动手。昨夜这店里就住了零星几个人,反而不办了他。”
那二哥咂咂嘴说,“九娃,这就是你年轻不懂事了。掌柜的说的好,别看今晚人多,可是镖行这帮子人,最是恨不得能少管一事就少管一事的行当,只护好自己的镖,旁的地儿就算杀人放火,他们眼皮也不待眨。掌柜也说了,这白沙镖局名号响,保的黄货咱们吃不下,但道儿上消息早就放出去了,自然有的是各路神仙等着他们。”
二哥深深吸了口烟袋,似乎颇为享受,接着说道,“人多虽然眼杂,但一个是镖局的规矩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另外呢,就是这人多了起来,万一今夜之后有什么人发现这点子的尸体或是什么不妥之处,也可以都推到白沙镖局身上,就说是他们与这点子起了纠纷或者编个什么话,都好说。”
九娃听到二哥一番言论,似乎极其佩服,点点头道,“咱咋就想不到这其中有这许多理。二哥,你老人家经验足,今晚这活儿好干不,弟弟我还是心里有点儿打鼓。”
听到此处,乔先永心中一亮,原来这二人正是今日带着他来探店的两个伙计,一个年老,另一个更为年少。后来这其中一个伙计给那书生景不才送食盒,他和柳大原还发现这伙计有点功夫在身上。原来如此,这些细节因此联系起来,这何家老店果然有问题。
“二哥,为啥动这个酸臭书生?西厢那老板看上去好像更有钱,昨日送饭还赏了我几个铜钱哩。”九娃又忍不住问道。
“掌柜的最讨厌读书人。”那二哥解释着,自己好像也觉得很费解,挠了挠头说,“咱也不知道为啥子。但掌柜的也说了,这读书人有点东西,绝不是穷酸之人。掌柜的还说,这书生带在身上的身家,养咱们这帮兄弟一年都够了。”
“啧啧,这么有钱,还读什么书,真是的,啧啧,要是我,喝酒吃肉听花姐唱曲不好吗?”九娃窃窃私语道。
那二哥收起了烟袋,拍了拍二娃肩膀说,“小娃子,看你这点出息。你只要好好干活,跟着掌柜的吃香喝辣,还怕没有吗?别他娘的问东问西了,准备干活吧。”
乔先永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聚精会神的探头看着二人如何动作。
那二哥用手从上到下轻轻拍打着石砖,小声问道,“你收拾食盒之时,看他吃完了吗?”
“嗯,都吃干净了,那汤连一滴都没留。还说今晚厨子手艺真好。”九娃笑嘻嘻的说。
“那扎实了,就是打雷闪电也醒不了。”二哥似乎颇为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