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先永向前张望,只见此间客栈的红色风灯已经满满的挂在了墙边,大概挂了十几二十盏,上面写着“太平”二字。
乔先永依言将几辆镖车从马套上卸开,随后郭铁牛一手牵着一匹马跟着前人去了马棚,乔先永推着一辆镖车,跟随前方的镖车共同向前方走去。没走几步,前方镖车向左一拐,乔先永抬头看,果然是客栈大门到了,门上挂着气派的牌匾,上书“太平客栈”四字。这名字起的倒是平易近人,乔先永心里暗想。
这走进客栈大门是一面巨大照壁,上面却不是乔先永所见的寻常山水或动物画作,而是一首笔迹酣畅淋漓的诗作,写的龙飞凤舞,煞是雅致。
乔先永将镖车推在一旁,仔细辨认那字迹,上面写着“年年跃马嶂州城,客舍似家家似寄。青钱换酒日无何,红烛呼卢宵不寐。易挑锦妇机中字,难得玉人心下事。男儿西北有神州,莫滴水西桥畔泪。”乔先永低声吟道,只觉得这诗立意极好,让人沉醉,他不由叹道。“真是极好的诗作,只是略过悲切。”
“这位客官真是识货。”一旁有人冷不丁的插话道。乔先永扭头一看,正是一个客栈伙计,脸上带着迎客的标准微笑。这伙计麻利的帮着乔先永扶着镖车向院中推去,边走边说道,“咱这太平客栈是掌柜的祖上的家业。这诗啊,可是宋朝时候咱省内的大才子,宿在咱这太平客栈之时,有感而发一气呵成的。后来当时的掌柜老爷就找人拓在了这照壁上。”
那伙计又笑嘻嘻的说道,“后来啊,咱这客栈不知道住过多少才子状元,往来路过都夸咱这照壁雅的很,后来不知哪辈上的掌柜的就写了祖训,要求这照壁不许再改为其他模样,因此后来就只有翻新,没有再做其他变化了。这也算是咱太平老店的特点。”伙计越说越骄傲,挺起了胸,又介绍道,“客官,你们白沙镖局是咱老客,这次还照往常规矩,给你们提前留好了西院。其他客人都安排在东院了。这西院虽然比东院小一些,但妙的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里面什么设施都有。”
乔先永稀里糊涂的被他领着,拐进一个门内,里面果然别有洞天,已经整齐的码好了十几辆镖车,已经进院的白沙之人有的端着茶碗喝水,有的好像已经进屋收拾,零零落落的站了些人。
郭铁牛正在院中一棵大槐树下站着乘凉,看到乔先永进来,连忙招呼道,“阿永,快来快来,咱俩一屋,住东角那间,俺刚才去看,被子都是香的呢,这嶂州府果然气派,啧啧!”
乔先永看郭铁牛如此兴奋,微微一笑,跟着他走去东厢房的最末一间,这房间虽小,也比前几日风餐露宿,在何家老店甚至都没能在房间睡觉要强许多。乔先永将自己的背囊刚刚放下,就听到院中李镖头洪亮的喊道,“别在屋里挺尸了!出来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