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那少女好像在劝道,“小姐,您也别太过伤心。奴婢知道,您和夫人寻找乔公子这么多年,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得以见到乔公子,但哪能想到乔公子却是如此不省人事的状态。不过依奴婢这几日观察,乔公子的气息越来越稳定,约莫着过不了几日,一定能醒转的过来。”
那抓着乔先永右手的柔嫩小手又用力握了握乔先永的手指,随即松了开来。只听完全不同于少女的一个动听声音如黄莺一般泣道,“琪儿,你不懂,我和娘寻他寻得这么苦。我知道他总有一日会醒的过来,我这眼泪虽是因为悲伤,但也是因为欢喜之流。”过了半晌,这黄莺一般的少女又叹了口气,幽幽说道,“琪儿,天色已黑。你我呆在这里也不合适,咱们且回房去吧。明日一早再陪着娘来看他。”
乔先永只听到仿佛是两扇木门打开的声音,随即一阵脚步声过去后,那木门又“嘎吱”一声合了起来,料是二人已经出得门去。
此时乔先永的意识已经恢复了八九成,他用力的尝试着睁开眼皮。试了几次之后,两个眼皮终于不再像是胶粘着一般,慢慢张开了一条缝。随着乔先永的不断用力,这缝终于越睁越大,他终于可以像往常一样正常的开合眼皮。
眼睛一睁,乔先永立刻打量着周围情状。果然,正如刚才房内不知是何人的少女所说,天色已经黑了下去。但窗外仍然透进不少月光,因此将屋内情景也照了个七八成清楚。
乔先永发觉自己确实是睡在一间布置极为华丽的房间之内,这房间之大,怕是比自己在断月崖所住之屋的五六倍还要大,这还仅仅是目力所及范围。屋内装饰和家具摆件之富丽,自己是见都没有见过。他生平所住最好的屋子,大概就是短短几日与师父在楚弘景的玉虚山庄做客那几日。
玉虚山庄无外乎也是极其富有的家族,但玉虚山庄所透露的品味却与乔先永此时所居之处大不相同。乔先永与楚弘景的家母虽不是很熟悉,但与楚弘景相处的几日看来,他的品味非常独特淡泊,因此玉虚山庄之内无论景致还是装饰,都是颜色与式样古朴,趁简不趁繁的格调。
而乔先永此时所居之处,满屋中放置的都是五光十色的琉璃摆设,在月光的映衬下,反而显得屋中颜色颇为古怪。逐渐的,乔先永的身体也摆脱了原先的麻木感,可以自如的活动。他倏的一下坐了起来,再看身上所盖,确实是五色丝线绣着百鸟朝凤的绫罗花被,极为华贵。
乔先永将被子猛地一掀,再看自己身上,原先又脏又旧的白沙镖局杂役之服已经被换下,取而代之的是一套绣有暗纹月白色的绸缎睡衣。他心里不由得一惊,自己那些东西呢?
这时,他的眼光被枕头旁边一个叠的整整齐齐的小布包吸引,他伸手拿过那布包,打开之后,看到了他一直佩戴在身的显松剑。乔先永送了口气,又重新将显松剑挂在颈上,塞进怀中。再看那布包,与师父分别之时,师父给的一小包盘缠也还在。神医文天一所赠的珍贵药丸也还完好的放在原来的玉盒之中。唯一不见了的是通天教主所留的星宿图。
乔先永先将师父给的盘缠和药丸揣入怀中,随后仔细的翻寻着床上的每一寸角落,却都没看到那张星宿图的踪影。他心中一急,起身下床,借着月光去端详这屋中的各个放置物品之处。在床旁的角柜上方白墙处,他发现自己的墨剑已经被擦拭的干干净净挂在墙上。乔先永伸手摘下自己的配剑,紧紧抓在手中,又四处去翻找那星宿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