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龙吹笙将马喂好,正欲去帐房讨要吃的。耶律虹仇、苗霖两位提着酒肉,有说有笑地走进客栈。众人小小的客套一番,然后围坐在一起,吃喝起来。
旧人相聚在漠南,自然无话不谈。
苗霖问:“尊师灵狐女剑可好?”
“家师除指导我二人修文练武外,自己也从不偷闲,潜心研习武学,一切安好。”
耶律虹仇说:“当年,灵狐女剑曾言:‘十几年后,定还你两个文武全才的女侠客’,果真没有食言!”
“唉……十多年来,辛苦灵狐女剑了!”苗霖手捻着山羊胡,感叹道。
秦阮说:“当年,先祖虽狂放不羁,洪武帝亦有借先祖案诛杀功臣之嫌,使先祖落个不忠之名,众多公、侯、将士皆受诛连。”
耶律虹仇剑眉紧锁,不动声色。
苗霖说:“姑娘此言有些道理啊!”
“然而,先祖无论是否有意谋反,恃功自傲,骄纵跋扈,仍是获罪之源。其诸多罪名也不全是空穴来风。自今日起,我姐妹定不负师父教导,多行仁义,以弥补先祖之过。另外,锦衣卫无处不在,今后,我等不宜再主仆相称,授人以柄。”
秦阮言罢,耶律虹仇、苗霖二人沉默良久,笑容渐露,相互看了一眼,几乎同时点了点头。
众人心内释怀,举杯畅饮。
秦阮说:“苗师叔昨晚曾言,永乐皇帝远赴漠北亲征瓦刺,马哈木望风而逃。我们何不在此守株待兔,专候王师凯旋,诛杀纪纲。”
苗霖说:“姑娘的守株待兔用得好,这个夏天,我们哪也不去,就候在这里,别的事情延后再说。”
耶律虹仇手捻如戟须髯,哈哈大笑……
金沙口,北风呼啸,流沙盛极。夏日里,相对还好许多。
人都说,驼铃声是沙漠中迷路人唯一的希望,苍茫大漠,有驼铃声就有人在。
炎炎烈日,脚下的黄沙被晒得滚烫,似走在烤箱里一般。两位蓝衣姑娘骑在马背上,逐驼铃而走,一个多时辰了,不但追不上,而且渐行渐远。
两位大眼睛姑娘,不停地挥手擦汗。
“姐姐,我口渴得很。”
“再忍一会儿吧。”
“我们追不上了,那些该死的骆驼那么快,怎么追?”
“能怎么办,都追这么远了,就这样放弃吗?”
“哼!杀死那么多人,不能便宜了他们,我还要追!”芷依瞪着大眼睛,看着前方。
“嗯,我妹妹真乖。”秦阮夸奖着芷依。
胯下的白马喘着粗气,一步一步艰难地行走着……
秦阮俯身摸了一下马脖子,湿漉漉的。
“吁……吁……”
勒住坐骑,跳下马,秦阮心疼地抚摸着马的前额,那白马温顺地点着头。
“姐姐怎么停下来了?”
“芷依,不能再赶了,马受不了的。”
“唉……太便宜几个贼子了!”芷依抹着额头上的汗水,看看头顶的大太阳,有点懊恼。
“几个贼子见你我追得紧,故意不走正路,引你我来此。他们骆驼无所谓,咱俩的马太难了!”
秦阮边擦拭着脸上的汗水,边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