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你看黑妹,高高在上的样子,就好像她是这里的领导,你们没少惯着她吧?”
“我不敢说。”
“为啥不敢?我又不会告密。”
“你知道的,机构里实行相互告密,只要告密就有好处。员工之间相互揭发,人人自危,人人不敢乱说话。”尹贤仁说。
“竟然这样!果然不出我所料。”
“这个习惯已经很多年。自从黑妹到单位里来,就越发严重。黑妹一直在揭发员工。负责人现在对谁都怀疑,对谁都不放心,对谁都加强防备,戒备心理越来越严重,说话的火药味越来越浓。我们都感到有非常明显的变化。”
“这样的单位,让员工人人自危,就没心思为单位前途打算,都在自保,哪里会想到发展?这说明你们领导鼠目寸光,看不到远方,只顾眼前。”
“是啊!我还有一个弟兄,很聪明,很要创意,结果就是因为这个,自己干不下去,就辞职了,到他爸开的公司帮忙去了,现在赚的盆满钵满,我都想去了,只是还舍不得这里。”
“有啥舍不得的?混日子,清闲,不操心,每个月拿点死工资就满足了?”
“还能怎么样?单位留不住人才,留下来的都是勾心斗角的。”尹贤仁说。
“你的兄弟很聪明,肉烂了也在锅里,给他爸帮忙。看来很要眼光。”
“你不知道,这位弟兄真的有创意,头几年我们的项目绝大部分都是他想出来的,不是他,机构早就完了。在最辉煌的时候,捐助机构排队要和我们合作呢!”
“是吗?这么好!那个时候,黑妹来到你们机构了吗?”
“呃,没有,最辉煌的时候没来。她一来,就开始由盛转衰。”尹贤仁说。
“黑妹是丧门星啊!”
“也可以说是。她来了之后,领导也变了,所有人都变了。变的我都不认得了。人人都变了,再也回不去了。”
“这个很正常。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朴素男说。
“我也不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以前开会还积极发言,提出好建议,好想法,现在开会死气沉沉,没有生气。这次来培训,是因为我从来没被派出去培训过,从来没享受过出差学习的待遇。负责人怕以后不好交差,就让我来了,没想到,不来还好,来了就后悔。”
“后悔什么?”
“后悔不该来,我来是陪衬,不是要培养我。我很清楚,我快退休了,培养成功了提升了能力,也是退休,这个不是浪费吗?”尹贤仁说。
“你说的是。领导很聪明,是要让你将来好替她们说话,她们也知道好日子不多了,我估计就这一两年,就会有变化。因为我了解了不少的机构,说不行就不行了,不用怀疑,这是一定的。要做好人做好事,需要慢慢建立名声,好名声不是一日之功,就像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一样。好人好事不好做,坏人坏事一件就够,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个名誉很容易一落千丈,不少慈善机构都坏在一件小事上,坏在一个小角色身上。”
“是的,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不要小看任何一个人,在机构里工作的每一个人都很重要,都要严于律己,要自制,要为机构谋略,为机构着想。关键要看制度是否严格执行,有的制度形同虚设。根本不起作用,百年老店,都是靠信誉为生,没有好的信誉,就会失败。”尹贤仁说。
这两个人这么一说,心里明白了,大家都附和,想不到,两个人的对话成为大家讨论的话题。睡觉时间到了,大家各自回房,培训中心很快就熄灯,睡觉,安静下来。雪花还在不停地飘。
早晨起来,太阳升起来,红彤彤的,好像晴了。雪停了,地上有积雪,不厚,走上去咯吱咯吱地响。大家按时到操场集合,有这样的雪,不影响跑操。
没有人迟到。
大家跑完操,然后洗漱,过早,然后继续开会上课,进行培训。
所谓的培训,讲课,不是像小学生那样,老师在讲台上,黑板前给大家讲课,而是没有讲台,只有一块白板,用马克笔,也就是记号笔,在白板上写字。
做的也不一样,而是环形的,大家仿佛在开圆桌会议,只是没有圆桌,坐成一圈,讲者在白板前面一边讲,一边画,显得胸有成竹,听的人并非照抄笔记,而是互动提问,并回答问题,这样的方法,和尹贤仁所接触的培训差不多。
形式相似,内容迥异,大概这次培训的内容就是怎样办好合作社。
合作社和以前的不同,这合作社以经济为纽带,为了赚钱,而组织在一起,大概不谈别的,有点类似商会。不管怎样理解,最终目的是组织起来赚钱,让大家只要加入合作社的都能赚到钱,这样才能吸引更多的农民加入进来,如果不赚钱,不如外出打工,加入合作社就没什么用。有那开会的时间不如打工赚钱来的实在。这样的想法有不少,都喜欢钱,那么就以钱为中心,以赚钱为目的,以钱来发展。
这个有些扭曲,不过,扭曲的东西有人追捧。都是为了钱。尹贤仁的脑洞大开,他觉得这次培训,就是讲心理,怎样让农民发展,要给他们甜头尝尝,不给甜头,没有人来玩,就像打麻将不带点彩,就没有人参与,谁的时间都值钱。纯属娱乐的东西,开始玩还行,新鲜一阵子,时间一长,就会厌倦,不想再参与。这是典型的五分钟热情,孩子有这样毛病的居多,成年人也有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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