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地儿了，醒醒了。”白无绝扶他坐起，这样能让他清醒的更快。

墨千痕惺忪四顾：“这……是哪里？”

“猎宫崖底。”白无绝递给他拔了塞子的一袋水。

仰头喝了两口，再使劲闭了两下干涩的眼睛，墨千痕仍旧一副随时睡倒的模样。

白无绝用手指拭去他嘴角挂着的水滴：“别再睡了，马上要上崖了，我恐高，怕带不动你。”

她的手指比水还要寒冷，稍一碰触，便叫墨千痕起了一串鸡皮疙瘩，睡虫也全跑光了。

“不说走时叫我吗？”墨千痕躲开她，捏捏眉心。

“看你睡得沉，没舍得。”白无绝垂下除了血腥味就是药味的手。

“没……没舍得？”墨千痕许未彻底醒透，仅仅三个字，就让他又陷入恍惚。

白无绝把水袋拿过来，掏出块帕子，用水湿了，给他道：“擦把脸。”

“哦。”墨千痕照做了。

“匕首有吗？”白无绝问。

“有。”墨千痕取出一支，不知她干嘛使。

“别动。”白无绝拿过匕首，在他脸上比划着。

墨千痕：“……”

他懂了，这是要给他剃须修脸，只是……看着她眼睛里思索从哪个地方下第一刀，以及她生疏的姿势，墨千痕只觉得生死就在一线之间。

于是他飞快地抓住白无绝手腕：“姐姐，我……我还是自己来吧。”

“……”白无绝只得把匕首给他，泄气道，“也好，我以后多练练，练熟了再……”

“不用！姐姐练这干嘛？”墨千痕头皮一紧。

“伺候你盥栉啊。”白无绝理所当然地道。

“嘶——”墨千痕手一抖，自己给自己添了一道彩。

“看来这是个技术难度挺高的活儿。”白无绝若有所思。

未免搞成伤痕累累，墨千痕半转过身去，很快就收拾好仪容，除了那一道仿若被挠了的细短血痕。

“正好，有药。”白无绝将自己涂抹手伤的药，用指尖挑了些，轻轻擦在他伤处。

“姐姐……”

“嗯？”

“男女授受不亲。”墨千痕再次躲开她。

这话！白无绝脸一沉：“你怎么回事？奇奇怪怪的，这是要同我划清界限吗？”

一直想要划清界限的不是你吗？心中理直气壮，墨千痕面上却虚的不行，弱声道：“外头是何家人吧？姐姐跟我这般亲近，让他们瞧了不好，传到三弟耳中，更不好。”

“你这次回来，怎么这儿也不好，那儿也不好？”白无绝生气了。

墨千痕低头不语。

“行了，马上要见母后了，把你的‘不好’统统收起来，必须给我好好的。”从来都是见他热脸相对，白无绝见不得他这副冷淡疏离的样子。

原是为了母后，墨千痕只得应声：“哦。”

少顷，白无绝不忍，压了脾气，关心道：“是不是南下不顺？”

“挺顺的。”墨千痕答。

如此简短，白无绝以为他不愿多谈，便略过去问：“来回这般快，用了御风丹吗？”

“自是搜刮了沈令云一番。”墨千痕道。

“搜刮？”白无绝从中嗅出点硝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