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誉也没隐瞒什么,直接将安南欲打造水师,并试图吞并邻国吕宋的事详细地说了一遍。末了,他又重点表达了自己的立场,明言说,不想让安南的诡计得逞。
如何破局,这才是他此来的目的,换句话说,他是想听听官场老狐狸的高见。
段子成曾为大奉国的内阁次辅,身居高位,其眼界绝非常人可比。其实没用齐誉细做解释,他就从地源政治的视角看出了利害。
他认为,阻止安南的策略绝对正确,唯一要考虑的就是破局。
齐誉请教道:“先生说说看。”
段子成沉吟了几息,分析道:“这么说吧,无论是主动出击攻打安南,还是水师退后去协防吕宋,都面临着巨大的政治风险,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朝廷的那些老家伙们咬住说事,若是那样的话,可就得不偿失了。如果咱们选择按兵不动,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安南得寸进尺,吕宋若亡,琼州将会立于左右皆敌的尴尬境地。”
呵,老狐狸的眼光果然犀利,一语道破且直切要害。
齐誉先是赞过,然后又道:“先生所言极是,我琼州出兵也不是,不打也不是,真是难下决断。我估计,安南也正是瞅准了咱们的这一点,才变得有恃无恐的。”
段子成笑道:“大人慧眼如炬,直勘安南小儿之心。”话音一转,他又建议道:“目前的局势还不太明朗,不宜贸然地采用军事行动,最好就是,先要做到自知己知彼,然后再做具体对策。”
齐誉一怔,乃问道:“你这话中的‘彼’,又指谁些什么?”
“此彼,自然是指安南的兵力以及吕宋的态度。”一顿,段子成才继续说道:“在这两者之中,吕宋的态度非常重要,退一步来说,即使咱们想要帮他,也要先弄清楚
他们自个是怎么想的。”
也是!
如果吕宋连最基本的抵抗意识都不具备,去帮他们岂不成了热脸贴了冷屁股?所以,必须先要知晓他们自个的想法,然后,才能好做些擀璇或者是采取军事援助。
既然如此,不如就去问问他们。
于是,齐誉说道:“明天一早,我就派个人出使吕宋,去试探一下他们国王的想法,如果他们有心抵抗入侵的外敌,我就出兵帮助其协防。如果他们甘作鱼肉不做抵抗,我就改攻安南,不再去管他们的死活了。”
“甚好!”
接下来问题来了,要派谁去出使呢?
就自己手下的这些人来说,全都是清一色的内政型人才,无一人精通于外交谈判,确实没有合适的。
难不成自己亲往?
那也不好,自己若是去了,琼州的发展谁来掌舵?
愁啊!
段子成察言观色,瞬间会意,忙表态说道:“大人勿忧,老夫愿亲往一趟吕宋,晓以三寸不烂之舌说以利害,尽量引导他们那王做出上上之举。”
若仔细斟酌,他确实是最佳人选。
外交,正是他们强项。
齐誉大喜过望道:“先生若往,我就可以食甘安席了。”
“大人客气了。”段子成拱拱手,又道:“不过,在前往吕宋之前,我还想去一趟羊城府,与老友陆博轩模棱两可地通个气。”
去省城?
噢……明白了。
无论将来采取什么样的对‘安’策略,都必须得到陆巡抚的默许,否则就会落人口舌。
此举甚是明智。
齐誉再次拱手,谢道:“既如此,就拜托段先生了。”
段子成却道:“既被大人拜为幕宾,为君分忧乃是份内之事。何况,段某寸功未立,犬子就得了制衣厂的股份,若不做些实事来,实在对不起大人的信任。”
“……”
随后,二人就商讨了一些细节。
齐誉决定,派出四艘护卫舰以及一艘大型战舰共同组成水战舰队,遣段子成作为是琼州使者,正式出使吕宋。
这个场面,应该能唬得住吕宋的国王。
至于出使的理由,言称只是为了加强双方的贸易往来,如何?
如果这还不够富丽堂皇的话,那就再给他画上一个大饼:齐某偶得亩产万斤之‘天外神粮’之种,后面,就没了……
咋没了呢?啥意思?
呵呵,就让吕宋国王自个去悟吧!
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