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伏案小酣的齐大郎,在第一缕晨曦的照耀下倏然转醒。
而后,就立即派人去呼唤黄飞过来议事。
其实呢,人家黄某人早就立在廊外多时了,眼下是即传随到。
很效率!
对于接下来的安排,齐誉自然是早已拟好。
简而言之就是说,想让他前往闻香阁一趟,代办一些紧要的事务。
具体如下:
“首先,你过去对那蒋元说,那个美丽的花魁我用得非常可以,所以就不想还给他了,至于今天早晨的赠礼,就权当是给她的赎身银子吧。”
“好!”
“另外还有,你千万不要忘了把那幅赝品画作给我索来,要不然,蒋元那厮就有可能对我产生怀疑,继而怀疑我的动机所在。总之,你一定要非常鲜明的表达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得到那一幅画。”
“记下了!”
此乃整个骗局的关键所在,绝不能忽视了。
接下来,就是怎么安排下套的事了。
对此,齐誉吩咐道:“你过去之后,就跟他说,在最近一段时间,三亚码头处的走货极多,若想从那离港出货,就必须要尽快地作出安排,最好是明天,最迟是后天,要把手里的货物转移离琼,若是晚了的话,就只能干等下半年的船了。”
就当下来说,衙门只严控了市舶海运,对于陆运却是没有实行管控,若想转移什么货物的话,是可以行得通的。
“大人,你是说蒋元欲走私?”
“不错,我非常确定!”
昨晚时,蒋元曾亲口对自己确认说,他手里头握有走私方面的买卖,如今逢此良机,他又怎么可能不上钩呢?
在利益的诱惑面前,他不可能无动于衷。
听罢了这些解释之后,黄飞便变得恍然了。
而后,他将手一摊,做了个索要的姿势道:“齐大人,请给我吧。”
“给你?给你什么?”齐誉一愣,奇道。
“还能有甚,自然是你口中所说的礼物了。”黄飞道。
礼物?
噢……明白了。
齐大郎淡然一笑,解释说道:“适才时,我的话说得有点急,忘记了详述缘由。事情是这样的,一大早时,我即让琼南县县令董云,与蒋元送去了一封书信,信中明言可开回易之门,如此大的允诺,还不算是一件厚礼吗?”
黄飞先是点头,后迟疑道:“那么,他会信吗?”
“我觉得,应该会的!”齐誉先是给出了肯定,又道:“其原因有两条。首先,这是董云绝对的亲笔,各类文书上皆是有迹可查,不由得蒋元不信。其次就是,我让董云在信中明言索要回易中一成分红,如此一来,信任感就更甚了。”
其一尚可理解,其二有无逻辑呢?
答案是:有的!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奇怪,你真心地去帮助别人,别人未必领情。然而,你若是朝他公然地索要好处,对方的心里反而是踏实了。
你说,贱不贱?
深谙官场三昧的齐大郎,怎么可能忽视这种心里战呢?
黄飞仔细地品了品,乃赞道:“您这一招,用得确实是妙,即使是官场上的老狐狸,也不会意识到什么不妥。”
齐誉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这最后一‘骗’,就看黄兄你的表演了,能不能把他箍住,在此一举!”
“齐大人请放心,黄某定不辱命!”
“好!拜托!”
在黄飞离去之后,齐誉就端坐在二堂里品起茶来,他现在所能做的,只有在这儿安心等待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