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头，见洛帝目光讳莫如深地盯着自己，身后的太子面无表情，静静地望着他。

不仅如此，洛帝的另一侧，坐着裴宗仪！

裴宗仪身穿囚服，像是刚刚从牢中被宣召过来，这些日子他虽在牢中，但因有人照料，故而气色还好，此时捧着一杯热茶慢条斯理地喝着，并没有抬头。

这个架势几乎摆明了是在告诉方纯源，给他最后一次坦白的机会。

方纯源战战兢兢地低下头，脑中几乎一片空白。

从玄霁今夜要对他灭口开始，他就知道事情糟糕了，玄霁既然要下杀手，就必不可能让他活到第二日，他想要从玄霁手里活下来，唯一的机会只能是跟洛帝坦白。

然而认罪之后，他的仕途，前程，甚至是家族都要完蛋了。

大殿内陷入了寂静之中，唯有灯花偶尔炸开的声响，方纯源良久沉默之后，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抬起布满冷汗的脸，苍白的嘴唇蠕动了几下，颓唐的开口，“微臣……不，罪臣方纯源辜负了陛下的信任……泄题之事，是罪臣所为。”

他的话落下后，洛帝的表情并未有什么波动。

从这些日子里方纯源反应极大看来，洛帝就已经怀疑他了，如今听方纯源终于亲口认罪，也只在意料之中。

“如何泄题的，还有何人参与此事？一并招来。”洛帝声音威严。

方纯源吞了吞口水，随即艰难地开口，“此事的主谋，乃是三皇子殿下……一手策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