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晚间时分,玄珑在寝宫用了晚膳,依旧埋头忙于案务之中。
稍晚后青酒带来了香如故的情报,南朝五万人马被廉桂才堵在了祁州,狄铮亦带着两万人在后方形成夹击之势,目前战况陷入了僵持之中。
玄珑看完情报之后,下意识抬手欲烧了信,随后才反应过来,如今她已不必掩饰了。
玄非洛用人还是眼光狠辣,廉桂才并非宇文起那等靠祖荫度日的酒囊饭袋之辈,善于审时度势,并不将玄非洛对狄铮的忌惮放在心上,反而以北朝安危为重,让狄铮领兵在后方堵住了南朝的人马。
盛京的这番变故要传到前线,恐怕还需要几日,她也该派太监带圣旨去通知一声了。
她正欲拟旨,便听宫人入内在她耳边道,“殿下,国师求见。”
不多时,一道雪白的道袍身影如着谪仙般踏入殿中,手执一柄拂尘,朝她微微弯腰行礼。
玄珑将手中的折子放下,忍不住托着下颚,饶有兴致地望着他,道:
“本宫忽然发现,国师大人这些年好似没怎么变过。”
从她在宫中记事起,沈欺天便已是国师之身,那时候她仗着冕帝宠爱在宫里胡作非为,并不把国师放在眼里,反倒是沈欺天从来不曾将她当做小孩看待。
她会下棋也是跟着他学的。
她一直觉得沈欺天此人本质是个神棍,靠着一张谪仙似的脸在宫里哄她父皇骗吃骗喝,这么多年了,她如今已长大到可独当一面,而沈欺天却始终是记忆里的那幅模样,仿佛连一根头发丝儿都未曾变过。
沈欺天面上含笑地在她面前坐下,雪白的发丝随着动作微微飞扬随即落在肩头,动作分明带着三分慵懒,然而骨子里透出的闲适与仙气反倒显得出尘飘然。
他道,“我听闻殿下要派人去祁州送信,前来自荐。”
玄珑脸上的表情一怔。
她下意识看了一眼案上还未落笔的折子,她都还未动笔,他怎知她要派人去祁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