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武坪上,一方是竭力维护武承的九鼎轩,一方是朱痕、李长天师徒,就这么陷入了紧张的对峙之中,气氛微妙,形势一触即发,剑拔弩张。
武承有些愕然地转身看了梵雨双一眼,后者立即露出一个微笑,让他心中一震,感觉暖洋洋的。可以说,对于九鼎轩伸出的援手,武承心中的惊讶丝毫不少于任何人。
毕竟,九鼎轩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就意味着挑战凌云宗的权威,武承虽然与九鼎轩交好,但起码的自知之明还是有的。九鼎轩为了自己这样一个小人物,而与凌云宗交恶,其实是很不明智的做法。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心底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压下去,武承神色重新冷冽下来,目光从朱痕与李长天身上扫过,杀机毕露。
“小杂种……”朱痕同样恶狠狠地盯着武承等人,语气冰冷得几乎可以结起冰渣子:“如此说来,梵执事今日一定要和我凌云宗过不去了?”
“只要我还在这里,就没有人可以动武承一根毫毛。”
梵雨双的语气,不容丝毫质疑。
“你……”
朱痕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但碍于对方那白长老的威慑,又不敢动手,一时有些面红耳赤,下不来台。
“梵执事,大家都是朋友,何必把事情闹得这么僵呢?”
就在此时,一个雄浑的中年声音突然响起,旋即,在全场目光的注视之中,凌云宗宗主便从阁楼之中走出,凌空虚踏,缩地成寸,三两步便来到了广场上。
终于来了!
无论是武承,还是梵雨双等人,都是心中一震。今日之事,到底要如何了结,眼前这个男人的态度是关键。不过,凌云宗一干内门长老没有跟随他一起下来,或许已经间接表明了他的态度。
“凌山,说吧,你的意思如何?”
白长老上前一步,将梵雨双二女挡在身后,目光灼灼地问道。凌山,正是凌云宗宗主的名字,看起来,白长老和他是旧识。
“白老稍安勿躁。”凌山面带微笑,语气不急不缓,却也不容置疑,“今日之事,发展到如此地步,实在是让人始料未及。这样的情况,不仅是凌某,相信各位也同样不愿意看到。不过,事已至此,两人既然已经分出胜负,我看就没有必要再拼个你死我活了。”
“宗主……”
朱痕闻言,心中一惊,正欲开口表达不满,却看到凌山那看似平静的眸子,不知为何心中一颤,一股彻骨的寒意涌上背脊,硬生生将已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怎么,朱痕长老,你有意见?”凌山微笑着问道。
“老朽不敢。”朱痕低下了头。
“如此最好。”凌山没有再理会他,而是重新将目光投向梵雨双,“那梵执事呢,意下如何?”
“问我没有用,要看武承的意思。”梵雨双却是摇了摇头,“他说算了,那就算了。他要是不愿意……”
“哦?”
凌山却是一愣,他也没有想到,武承在梵雨双心中,居然有如此地位。
“武承,你怎么看,能不能给我一个面子?”凌山目光直视武承,眸子之中仿佛有动人心魄的力量,让人看一眼就要沉沦进去。
“当然。”武承心底冷笑,但面不改色,只是云淡风轻地点了点头,没有多余的话。
说实际的,如果没有人阻拦,他现在就会毫不犹豫地宰了李长天。但是现在凌山已经出面,他要是再一意孤行,就实属不智。况且,武承也绝对不会让梵雨双等人为了自己,真的和凌云宗当场翻脸。
“既然大家都同意和解,那这事就此揭过吧。”
凌山挥了挥手,不经意回头,看到李长天那副一脸扭曲而怨毒的模样,再联想到武承的云淡风轻,不由得微微一叹。
其实,他又何尝不知道,无论是心性还是潜力,武承都要远远超出李长天。只不过,武承身上隐藏的秘密太多,行事又不拘一格,被众多长老评价为“丧心病狂”。这样的人,即使是他也看不透,不能掌控。
相比之下,李长天虽然同样是个天才,但毕竟不像武承那样深沉。对于这样的人,凌山自信,只要施展一些手段,就能将其牢牢控制在自己手中。
再天才的弟子,如果完全不受控制,对宗门便没有任何用处。
唯一可惜的是,按照凌山的本意,是打算对武承放任自流,既不栽培他,也不打压他。等到时间到了,相信他自己就会离开凌云宗。而武承偏偏要惹是生非不说,还居然和李长天干上了,弄成现在这个样子,的确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走吧。”
凌山很快收敛了情绪,示意朱痕带着李长天离开。
“等一下!”
就在这时,一个有些尖锐的声音响起,循着声音望去,除了李长天还能是谁。只不过,此时的他,早已经没有了最初的大局在握、风度翩翩的模样,反而像是一个输红了眼的赌徒,目光阴狠,好像一条毒蛇,死死地盯着武承。
“怎么,你是不是不服气,还想和我再打一次。”
武承问道,如果李长天真的不识好歹,他不介意将其当场打死。
“武承,你也不用激我。我承认,刚才一时大意输给了你。”李长天微微眯起了眼睛,“今次之耻,我李长天日后必然会讨回来。不过现在……你是不是拿了我的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