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最大原因便是因为凯末尔身边没有值得寄托希望的人。
他是一名孤军奋战的英雄,即使战斗到最后一刻也从不放弃。
只可惜孤军奋战就代表着他不会有任何后援,不会有任何继承者。
恐怕也正因为是他没有值得寄托的战友同伴,所以在改革之路上无法彻底地进行下来。
而这一切,正是玛利亚想给予的帮助和希望。
她不要求土耳其走向红色。
国情在此,强行扭为红色恐怕会成为敌人或者沙文主义。
但是,让他们走向一个更加民主和谐,且与俄国成为盟友的国家,确实可以。
这个前提是,他与人民公社没有半点关联。
而如果他真的是人民公社的秘密暗线,到了未来,也能以此形式进行更加深层次的交流与协助。
这就是玛利亚的想法。
面对他,玛利亚已经表露出自己的理念和观点,以此为契机在凯末尔心中埋下一颗即将发芽的种子。
交谈结束了。
玛利亚自己拿走一瓶伏特加,同时还将桌面上的这瓶伏特加送给了凯末尔。
可正准备离开时,凯末尔却突然间叫住了玛利亚。
一直充满警惕戒备的眼神,在这一刻缓和了几分。
只不过,也充满了不解和疑惑。
“公主殿下,您为什么要特意把我给找过来聊这些内容?”
他很想知道,这位公主殿下究竟在想些什么。
强烈的好奇心使得他暂时性忘记自己是一位俘虏的身份。
该是他这一突然间的冲动行为,刚为玛利亚开门的雷泽诺夫顿时沉下了眼色。
右手已经放在了自己的右侧。
全身绷紧的肌肉,很显然是一种警告行为。
但他的高度紧张却没有给凯末尔带来半点压迫感。
相对于这份来自生命的威胁,他更加在意的,是那份说不清的思想和理念。
“公主殿下,您究竟是为什么?”
比自己职位高的军官不在少数,被俄军所俘虏的人也同样不在少数。
但是,唯独找的人是自己。
玛利亚按下雷泽洛夫那准备拔出手枪的手臂,转过身,对着凯末尔露出一抹微笑。
“如果我说,我曾经看到过未来,你会相信吗?”
“未来的你,将会改变土耳其,但你的改变并没有成功,反而在更久的未来里面,你的所有努力都会付诸东流。”
“未来?”凯末尔皱紧着眉头:“我不认为唯物主义会将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当做为事实。”
“你错了,凯末尔先生。”
玛利亚收敛了自己的笑容。
蔚蓝色的眼眸,倒影着他那张冷峻的面庞。
“唯物主义是以科学为核心观念,见到未来或者看到过去,这是我们目前科技水平还无法踏足的领域。”
“但这并不代表唯物主义会否定掉他们,这仅仅是我们的科学知识还不足以回答而已,一旦建立起理论知识,唯物主义将会以此科技理论进行下去。”
说罢,她重新泛起了笑容。
手上的伏特加,在那微弱的光亮下,闪烁着晶莹的光泽。
她向着凯末尔,举起了自己手上的酒瓶。
“敬那崇高的人类,敬那伟大的未来。”
瓶中的伏特加被她一饮而尽,尔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房间。
房间中又只剩下凯末尔一个人。
冰冷的四面墙壁,沉默地凝视着凯末尔。
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锐利的目光,停留在面前这瓶伏特加上面。
良久过后,他将酒瓶塞子打开。
浓烈的酒香满溢在房间里面,他微微嗅了一小口,鼻子就已经有点火辣。
他本人不是善酒之徒,但喝酒并不是不会。
轻轻给自己的杯子里倒了一杯。
纯白透明的液体落在酒杯上,在这毫无声息的房间里发出空灵的水流声。
他看着纯白透明的酒水,不知为何,竟然生产了一丝幻觉。
那感觉,就像是有一个人留在自己身边。
图加法尔,你所期待的世界,究竟是怎么样的。
举起桌案上的酒杯。
他将其高高举至头顶。
尔后,以平静的语气,向玛利亚离开的方向说道。
“敬那崇高的理想。”
一口喝完杯中的伏特加,胸口似是灼烧了一般,让他全身上下都充满了火焰。
而这一刻,他似是找到了什么人生目标,又仿佛重新找回自己曾经丢失过的初心。
‘你为什么要加入青年土耳其党?’
那一日,图加法尔如此问道。
‘因为我怕你会死在里面,就你那不动靶都打不准的枪法,没我在的话,你恐怕怎么死都不知道。’
他笑了。
笑得很开心。
‘那么,除此之外呢?’
除此之外?
凯末尔沉思了很久。
年轻的他们,带着年轻的冲劲,毫不犹豫地燃起那年轻的火焰。
‘我想看看,那科学治国究竟能不能让我们所有人都过上幸福的日子。’
空空的酒杯仍然留在桌上,但那瓶伏特加却已经不在了。
它与凯末尔一同离开,离开了这间只有四面冰冷墙体的房间。
不久之后,奥斯曼代表前来此处与俄国代表进行俘虏事宜上的交谈。
ps:听说姜文要拍《战俘营里的奥运会》,还是抗美援朝的,怎么说呢,杀人诛心啊,韩国跑男可能要长跑冠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