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明白程迦蓝开口回答陆时晏的那瞬，亚瑟是怎样的心情，他在褚家求了十二年的信任，哪怕是相对性的信任，最后兜兜转转竟在程迦蓝身上得到了。

话题很快被几人岔开，没人注意亚瑟的失控，与此同时，有关褚思梵派人打听还秋图究竟在第几位出场进行拍卖的消息也传入几人耳中。

「程总，敢问一句，你还是查不到褚思梵怎么拿到那还秋图的么？」封御庭知道还秋图曾落入过褚思梵手中，是北冥瞮之前无意间提了一句。

恰逢封御庭去荔城得到了一些小道消息，才坐实了褚思梵当年居然有胆用不入流的手段夺走还秋图的事实，诡异的是，封御庭原本想要继续顺着线索查下去，这是天赐的好机会。

北冥瞮为了协助程迦蓝报仇蛰伏多年，也是因为褚思梵与其身后的北部太不容易干掉。

权衡利弊之后以秦队的身份入驻云溪城总署是最合适的策略，为此封御庭不能眼睁睁看着北冥瞮因这件事再蹉跎数年，封御庭当时可谓是倾尽全力想要摸透褚思梵得到还秋图的流程，然而反复试了不下十次，结果却都失败了。

封御庭派出去彻查的可都是封氏的精锐力量，其中不少更是从晏子戎手中撬来的精英。

再不济摸到一些隐秘的消息也可以，既然已经宣告失败，再去兴师动众地查反而不妙，很可能会打草惊蛇，不利于北冥瞮的处境，封御庭只能暗恨地选择不了了之，但不料后面北冥瞮透露自己与程迦蓝也没有查出来。

「还不行，不过我能猜到。」程迦蓝淡笑道。

说罢，北冥瞮周身的气势骤变，封御庭闭麦，他说错了什么了么？

下瞬，程迦蓝对着北方指了指，封御庭了然，难怪了，北部作保，隐藏褚思梵那些见不得人的下三滥手段再容易不过，就是不知背后帮助褚思梵的是那位掌门卿赫然还是少主文森特了。

放下手臂，程迦蓝用指尖轻轻刮着男人温热的掌心，北冥瞮瞬间变得温顺至极，封御庭简直咂舌。

「下面吵起来了。」陆时晏沉声说着。

会场内。

「褚三先生最好还是给在座各位一个完美的解释，不要将所有人都当成褚家可以操控的木偶。」许家人冷声道，褚思梵恨不得将对方大卸八块，一件藏品而已。

「还麻烦许先生帮我通知总署，我所说的句句属实，褚家当年根本没走正常拍卖流程，等于直接明抢！还秋图本是我家中的藏品！」说话的男子声声泣血，现场顿时议论纷纷，褚家正需要高名望累积帝都人脉，这段时期的努力算是白费了。

「明抢也就算了，我儿子的双腿被褚家硬生生敲碎了，褚思梵你不得好死！就这样的烂东西还敢望向融入帝都圈层？想要巴结褚家的人最好提前看清楚，这人的皮囊下到底是人是鬼！」

「哈哈哈哈！」男子笑得凄凉。

「我今日一定要褚家滚出帝都，你且好好看着。」男子声音中的癫狂不加掩饰，褚思梵心跳漏掉一拍，阴戾的目光只恨不能射穿男子的头颅。

他儿子早就受不住自杀了，北部人很多时候的确是一块免死金牌。

毕竟势力庞大，商业模式也足够新颖，虽比不得雄霸帝都的北冥氏与傅氏，但与论财力与百里氏、封氏、陆氏平起平坐不成问题，这样的角色是褚家的靠山，男子不愿世态炎凉，可是今日褚思梵也别想好过，他孤家寡人一个，还怕什么？

实际上，单看男子看似鲁莽的报仇之举，着实过于经不起推敲。

这么做极可能事后被褚思梵用手段强行压下去，但坏在男子此举用对了场合，正中如今褚家的命脉，这么一搞，褚家日后在帝都别想要名声了，还想要打开帝都市场？

做梦吧。

三楼，程迦蓝看向北冥瞮，用眼神询问：你找来的？

对此，北冥瞮全盘接受，许家人本没有资格入场，他在后面运作让许家有了入场的资格，手段公平公正让人挑不出错处，至于当下公开对着褚思梵发难的男子，则是北冥瞮偶然间找到的，男子为了复仇等待多年，北冥瞮不介意给他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