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茯苓沉声应下。
“对了,boss。”
“说。”再登台,程迦蓝的心情显然不错,尾音微微扬起,婉转清丽如鸟啼,引得心绪几度回转。
“明年的比赛,您要参加么?”
“当然。”女人坚定的声音冲破空气,凌厉却不尖锐,偏生强势果敢到叫人心惊。
“哒。”
“照片收好。”北冥瞮将手边那叠照片直接丢到董鹤鸣眼前,动作极轻,拿起手机离开。
离开后,董鹤鸣眸光微沉,看着那些照片心头微重。
妈的。
这局势,当真越来越诡异!
兰浮钏还特么掺进来一脚!兰家是何角色人尽皆知,以兰浮钏的手腕与心计想要策反几个家族为自己所用,还不是如探囊取物?
介时,可比徐家难搞太多了!
骂骂咧咧地收好照片,董鹤鸣欲哭无泪,他总觉得一场恶战结束,紧接着修罗场又要来了。
秦队,女魔头vs褚家,兰家,究竟鹿死谁手,端看谁的手段更狠,出手更快!
看来,激战很快就会开始了,或许,就在兰家上位后打响?
秋风落叶,难掩萧瑟之态,轮胎重重从地面上碾过,压着片叶发出阵阵碎响。
“吱吱--”
被风打过的秋叶失去水分,从而变得干涸,轻轻压过,顷刻间开裂。
“秦先生,老爷与大小姐都在里面。”
“您......注意着点儿。”刘叔硬着头皮上前,也是巧,才要转身离开就见到男人下车的身影。
淡淡颔首,北冥瞮眼底没有多余情绪,长款风衣宽大且剪裁利落,随着动作被掀起,每一步都携着逼人心窒的利风。
浑然天成的气势叫人不敢直视。
过度桀骜与冷厉,好似处处显着煞气。
“先生,还请您去书房等候。”一旁的小女佣连忙朝向信步而来的男人使眼色,模样娇憨,也有些滑稽。
作为在程迦蓝威逼之下成为眼线的小悲催,女佣曾数度叹气,她这是应下了一个要命差事啊!
“嗯。”
抬步上楼,叩响了房门却没有得到回应,北冥瞮眉心轻皱。
“老爷在看大小姐走台,您暂且等等。”也不能怪她自作主张,而是大小姐摆明就没想过要收敛自己的感情,而老爷又坚决不同意这档事,此时若要老爷与秦先生时常碰面,还不得翻了天啊?
然而
“带路。”
小女佣:“......”
与茯苓谈完,程迦蓝便回到了训练室,迫不及待地想要穿上高跟,心如火焚的惦念近在眼前,根本做不到从容自若。
方才,程望熙本想着去公司,但不料她半途折返回来,一时间竟是舍不得离开。
程迦蓝离开秀场多久,程望熙便没能再看到她扬起灿笑走台多久。
似半个世纪那般漫长。
当年,他没有亲临现场去一睹盛况,本不惋惜,因为彼时的他觉得
迦蓝的路很长。
身为舅舅,他有能力一直陪伴她左右,错过一次不要紧,但紧接着厄运的齿轮直接将姐姐与姐夫绞碎。
所有人都认为程家败了,一个没有了掌权人的家族,哪怕那副空壳子耀眼夺目,可实际上还不是如釜底游鱼。
疾不可为的极险绝境,除去前行,别无他路,因为退一步—
就是不测之渊,一旦跌下尸骨无存。
深潭中的险恶足以吞没人的清醒与理智,饶是程望熙当年撑过来都宛若在生死线上走一遭,更何况,是尚未成年的程迦蓝。
t台上,程迦蓝用手指挑着高跟,轻轻跳上台后,依旧无法克制埋葬于数年前的渴望。
破土冲出,再无被压制的可能。
“踏踏踏。”室外,程望熙定定看着程迦蓝,心绪起伏,胸口有些沉闷。
不知何时,身侧站着一个男人。
“怎么是你?”他看向北冥瞮,语气并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