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章今个才见识好侄女人前人后还有两幅面孔,最初的担忧放下凭她侄女豁出脸面的磨人劲,烟儿不见得是她的对手。
且说柳薄烟被大骗子女婿抱住双腿抱得脑袋一瞬空白,好在容姐姐及时赶来一嗓子呵退哭鼻子的公主殿下,她窘迫地逃出生天,不敢再往季平奚身边凑。
她算是看出来了,女婿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脸都不要了,说哭就哭,说跪就跪,退一万步来讲姑侄俩还是蛮像的。
因了这分像,她看季平奚顺眼不少,起码这人肯放下身段来认错。
季平奚用帕子擦眼泪,别别扭扭看向跑来拈酸吃醋的皇姑姑,一脸“你怎么来了”的嫌弃。
季容这下是真的气笑了“我不来你想做什么”
她护犊子地护着心爱的青梅,怒瞪侄女“瞧把你岳母吓得”
跪就跪,上什么手
烟儿的大腿只有她能抱
兔崽子。
她瞪着小公主。
季平奚不服气,识趣地不和她争,声音带着残存的哭腔,说刻意也刻意,说自然也自然,总之她提醒道“岳母,晚膳时辰到了。”
她做好的红烧鳜鱼再不送去就凉了。
柳薄烟杵在一大一小中间怒不是羞不是,闻言拎着食盒匆忙走开。
“岳母走好。”
某人临了都不忘献殷勤,知礼谦逊得不得了。
季容扬唇,抑扬顿挫“真怀念以前桀骜张狂敢指天骂地的季平奚啊。”瞧瞧现在没出息的样儿丢人
季平奚脸皮厚,目送岳母走远,拍拍袖子,轻哼“那是谁怎么和本公主同名”
“那是你”
“不认”
长阳公主翻脸不认年少轻狂的自己。
同样是姓季,季容都替她脸皮发烫“你呀你,劣迹斑斑,想让烟儿原谅你,信赖你,怎么就不想着走走你姑姑的门路”
她都等了三天了小混蛋都没来找她求情,几天前烟儿盛怒之下谁求情都不管用,但几天过去天大的气她也该冷静下来,这会子是求情吹枕头风的好时候。
季容做梦都想看侄女哭成小花猫的模样,忍了忍一语点破。
你可以走你皇姑姑的门路。
前提是要哄好本公主。
因为本公主不仅是你血脉相连的姑姑,过不了多久还得做你亲亲岳母。
一语点醒梦中人,季平奚眼皮乱跳“吹枕头风”
季云章掸掸衣袖,脸上云淡风轻“也未尝不可啊。”
“”
还能这样
“好姑姑”
“太敷衍了。”季容一手推开她的脸“假得要命,心里指不定骂我见死不救呢。”
可恶
季平奚活了两世没和几个人低过头,讨好岳母也就罢了,再来讨好皇姑姑,她忍不住胡思乱想上辈子究竟是挖了姑姑的坟还是走在路上绊了她一脚
这还是亲姑姑呢
愣要她哄人才肯吹枕头风。
形势比人强,她伏低做小“皇姑姑喜欢的那块端砚,我这就命人送入长公主府。”
季容慈爱地摸摸她的发顶。
“还有姑姑半月前看上的玉件,全套,都是姑姑的。”
帝后捧在掌心的心肝宝贝,要什么好物没有一建府季萦开了私库为她充门面,琳琅满目到了长公主都眼馋的地步。
这会谈话间一股脑做了对姑姑的孝敬。
季容逗逗她罢了,哪能真抢侄女的东西
“随便送上几件表表心意就好了。”
“欸听皇姑姑的。”
“喊声岳母来听听”
“”
季平奚眼一闭“岳母。”
“哼,小家伙,闭什么眼”季容志得意满,欺负人的感觉甚好。
“再喊一声”
“岳母。”
“好孩子。”
“再再喊一声”
季平奚狐疑看她,气定丹田“岳、母”
破孩子。
喊这么声大做什么
季容揉揉耳朵“听见了,再喊本宫这耳朵要聋了。”
长阳公主唇角翘起“枕头风”
“吹”
长公主比小辈多吃了好多年的米,坏心眼多着呢,她促狭地想若此时告诉她的好侄女她说的“吹”是吹牛不是吹枕头风,这人会不会当场跳脚啊。
她这样想着,竟是笑出声。
阿袖和阿萦生的孩子也太好玩了。
以前心有多硬嘴有多狠,这会自食其果,真的让人好想笑话她啊。
季平奚眼底疑惑加深,季容逗她上瘾,笑意收敛,鹦鹉学舌“除非我哪一日没她活不了,睡不着,吃不下,否则我的话不会改”
“”
够了
她脸都不要了还要她怎样皇姑姑你记性要不要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