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阳和苏权来到客栈二楼的房间内。
不需敲门,夏清阳才在门前站了一下,一名鬓角泛白,样貌大约五、六十岁的男人就给她开了门。
“清阳,我知道你来了,所以让我爹给你们开了门。”
殷皇后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夏清阳这才稍微安心,但也马上恭恭敬敬朝着眼前的殷左丞问好。
“不用这么多礼,我已经不是左丞相了。”殷左丞面上难掩疲色,但周身仍有一股浑然天成的气场。
他打起精神来看他们,“都进来吧。”
夏清阳不敢弄出太大声响,轻手轻脚地走进去,发现屋子很干净,左丞夫人趴在床榻上,身上披着衣服。
而殷皇后额头微微带着薄汗,已经开始收起银针。
不愧是萱姐,这么快就结束了。
“怎么样?”夏清阳问。
殷皇后简述了病情原因,原来是一种这个世界特有的传染病,易发于乍暖还寒的季节。只是因为这病的症状,刚好被左丞夫人所患的伤寒症状给掩盖过去了,所以起初一直按着伤寒症来治,耽误了时间。
苏权在一旁仔细听着,直到听殷皇后说,病情已经被她控制住了,左丞夫人很快就能苏醒。他才终于松下一口气。
“不怪你们,若不是脉象的细微差异,这病即便是我来看,单看面色也看不出什么。”殷皇后宽慰内疚的苏权,又扭头告诉担忧的殷左丞,“父亲,往后只要按我说的,给母亲调理身体,就能慢慢完全恢复。”
殷左丞面部松弛下来,缓缓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那父亲您的腿……”
“我这是老毛病,先不急。”
殷左丞坐在椅子上,抬眼看向夏清阳和苏权,“先跟我介绍一下这两位吧。”
殷皇后看了看夏清阳,不知道该说到什么程度。
她知道,自己突然从外边冲进来,以一手精湛的医术为母亲医治,对父亲而言是多么震惊的一件事。
父亲应该是不知道她已经出宫了的。
但以她对父亲的了解来说,这些“内务事”,父亲一定会私下再问她。
所以眼下父亲才会问夏清阳和苏权的来历。
夏清阳看出殷皇后的犹豫,便自然而然接过话头,告诉殷左丞,现在长公主任怡正在外边,自己与苏权都是长公主的亲信,此来正是要将殷左丞一家带走的。
“更细节的经过,伯父可询问殿下。”
“我明白了。”殷左丞点点头,好像一听说“长公主”三个字,就马上对于一切有了个大概的推测,“谢长公主,谢太后,也有劳两位小兄弟一路为我们一家的事奔忙。”
夏清阳:“都是应该做的。”
殷左丞将目光投向一旁束手而立的殷皇后。
夏清阳看出殷左丞是有话想和殷皇后单说,于是朝殷皇后道:“那萱娘,我和苏权就先下去回禀长公主了,你好好陪陪伯父伯母。伯父,我们先下楼了,有事叫萱娘来喊我们即可。”
斗笠遮着,殷皇后看不清夏清阳的表情,但却能从她语气中听出安抚之意,因此露出些笑容,一直望着夏清阳和苏权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