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马车之后,车厢内并没有多大的位置,文彦敬看了看盛长槐,见他没有说什么,就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不知道盛侯找我,是有什么事情。”
盛长槐似笑非笑的瞧着文彦敬,自己找他做什么,文彦敬岂能猜不到,看来,此人的冷静,也不过是装出来的,盛长槐也能猜出来他的底气,这里是哪里,贡院门口,从开国至今,还没有哪个勋贵在科考放榜的日子里,于贡院门口闹事的。
盛长槐其实猜的不错,文彦敬在刚才张顺找上来的时候,心里就一直忐忑不安,前几日小甜水巷发生的事情,虽然被压了下去,没有在汴京闹的沸沸扬扬,但有心打听的人,还是会知道这个事情的。
盛长槐连官家面前的红人顾廷烨都敢出手,更何况他一个无权无势的穷举子,但是蜀县侯相招,文彦敬也没办法,更何况,他还是有底气的,那就是自信盛如兰对他死心塌地,盛长槐投鼠忌器,更何况,这可是贡院门口。
两个勋贵在大街上大打出手,或许以两人的权势能压下去,毕竟对小老百姓没什么损害,反而因此赚了一笔,但是,如果盛长槐在贡院门口挑事,那可是打整个士大夫这个群体的脸面,更何况,盛长槐自己也是圣教后辈,汴京有名的才子,这几乎就是自绝于文坛。
但是,看到盛长槐这种表情看着他,文彦敬毕竟是个读书人,还是有些害怕的,他可是打听过这个蜀县侯的,不光是汴京这两年有名的才子,更是手上沾满鲜血,以军功封爵的武人,到底还是装不下去了。
“侯爷,文某知道您找我的意思,我和令妹是真心相爱的。”
听到这里,盛长槐冷笑了一句。
“既是真心相爱,那你入赘如何。”
文彦敬听到之后大惊失措,刚才在过来之前,他脑子里想了许多种可能,他自认都能应对,哪怕是盛长槐不管不顾,在贡院门前以势压人,自己这段时间结交的几个朋友可都在那边看着呢,不出一炷香功夫,恐怕这件事就要闹到御前,当朝勋贵在贡院门口欺压寒门举子,在放榜的节骨眼,考中的自然会觉得同仇敌忾,没考中的正愁没地方撒气,群情激奋之下,这里离皇宫那么近,现在人群中肯定有皇城司的人,放榜当日,举子们闹事的事情马上会上达天听。
但是,唯独没想到的是,盛长槐口气虽然不悦,但并没有说什么退亲的话,而是叫他入赘,这可就将了文彦敬一军,当赘婿虽然是在侮辱他,但这得分对方是谁。
就算是自己中了进士,一个没任何后台的进士,入赘到时代书香门第,尤其是刚刚出了一个侯爵的盛家,这就两说了,皇家还有招驸马这一说呢。
“我。。。我。。。。”
文彦敬确实想攀上盛家,但是要通过娶盛家女的方式进行攀附,而不是要入赘到盛家,这两者之前有天差之别。
娶了盛家女,不光能得到一笔丰厚的嫁妆,借此改变自家一穷二白的生活,虽说大宋官员待遇丰厚,一个刚考中进士的,也就是比普通富户过的好一些,哪里比得上娶一个家世显赫,嫁妆丰厚的娘子来的实在,来的快。
而且,娶了盛家女,盛家的人脉关系都能成为他在官场上的助力,海家,王家且不说,盛家自己现在也不算是小门小户,帮他某一个有前途的官职还是有这个能力的。
但要是入赘,虽然能得到的更多,但却失去了自主性,这就好比是做生意,娶妻等于是合作,入赘相当于被收购了,以后自己前途在光明,也只是在为盛家打工,这可就不是文彦敬希望的那样了,从古至今,就没有赘婿得登高位的,即便是皇家,也只出了一个韩驸马,这还是因为官家无子的缘故,重用驸马其实是出于某种考量,其余人都有可能被宗室中有野心的收买,而驸马投靠宗室,哪里比得上自家岳丈就是皇帝呢。
看文彦敬我我了半天,盛长槐冷笑道。
“怎么,入赘盛家,委屈你了,盛家什么门第,你什么出身,盛家嫡女也是你能觊觎的,若是庶出,盛家倒是可以下嫁,你整个汴京打听打听,想娶盛家嫡女的世家多了,让你入赘,已经是便宜你了,要不是为了如儿的清誉,我一封奏折递给官家,像你这样,勾引良家女子的斯文败类,还想成为进士。”
盛长槐并非危言耸听,《西厢记》虽然是千古名段,但真实的情况是,文彦敬这种举动,放在现在是读书人所不齿的,互生爱慕或许没错,但是在明知道对方已经在议亲的情况下,还约对方私下见面,这就是品行的问题了,要是盛家追究,搞不好连秀才功名都要剥夺,国朝取士,首重品德。
“要么入赘,要么打消娶如儿的念头,你自己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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