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踉跄跑向灰熊,吓得要哭了,就见灰熊慢慢化为了赤-裸的人形,露出了罗子淞疲惫的脸。
他就算晕过去了,也蹙着眉头十分不安,手指蜷缩着扒拉着地,看得安静心里一抽一抽地疼。
“罗哥!”他将人抱进怀里,带着哭腔喊,“罗哥?罗哥?”
他又忙将还扎在罗子淞身上的注射器拔下来,放在鼻尖下闻了闻,猜测大概是镇定剂之类的东西,心里一颗大石这才落了地。
但随即他又紧张起来,一个人哪里用得着这么大量的镇定剂!
不远处有几个人扛着硕大的注射枪走了出来,他们穿着制服,戴着头盔,气势明显和普通人不一样。
一只巨大的蟒蛇蜿蜒爬到近前,金黄相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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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颜色,三角头,让安静瞬间认出对方是弄晕
了闻川的那只巨蟒。
“是你!”安静忙后退几步,那蛇便不动了,立起来吐着信子看他。
安静和他对视,片刻后突然蹙眉,心想:花豹是颜笙,狐狸是颜书玉,颜桓那疯老头子说过他很快就会见到老师杨湛,这该不会就是……
安静登时悲从中来,对着蟒蛇哭道:“老师?杨老师?”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你怎么能和他们一伙,你怎么能助纣为虐啊?!”
安静正悲痛不已,就听一人十分尴尬地道:“安静?”
安静:“……”
安静抬头,那蟒蛇身后走来一人,穿着白大褂,面容英俊,身形伟岸,白大褂里套着粉色衬衫,系着领带,领带上有一只可爱的兔子头领夹。
不是他那一心想当Omega的Alpha老师还能是谁!
安静:“……”
安静一脸迷茫,看了看蛇又看老师,随即警惕地将罗子淞往背后护了护,挡在前头道:“杨老师?你怎么在这里?你……”
他环顾四周,发现几个穿制服的人踏着厚底军靴走了过来,楼上看热闹的人也都散了,街道又恢复了平静,他绷着表情道:“你们要做什么?”
杨湛低头打量他身后的罗子淞,躺在另一头的黑猩猩也已化为了人形,伤口正在缓慢地恢复,夜色下看着那些狰狞的伤口还挺瘆人。
“不干嘛,你这么紧张做什么?这位是谁?刚转化吧?还不能控制自己?”
杨湛又上下打量安静:“你呢?怎么能控制自己的?”
安静一肚子的话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说起,他张了张嘴,一头乱麻,最终只憋出一句:“有吃的吗?我要饿死了。”
杨湛:“……”
杨湛忍不住笑了起来,摇摇头道:“你啊,还是老样子。”
他英俊的面容在月色下十分帅气俊朗,那双永远半睁不睁的眼睛此刻带着难得一见的笑意,他总是懒洋洋的,似乎很没有精神,浑身带着一种困倦的气质。
他和项家的痞气霸道,帅气的自成一脉不同,和闻家优雅贵气,从骨子里蔓延出的自负自傲也不同;他看起来很斯文,懒洋洋的没有半点攻击性,但做起试验来,碰到感兴趣的事,就会显得有些疯,眼神和表情都会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邪气。
尤其当他看到喜欢的Alpha,眼神里透出的媚意很难让人觉得他也同样是个Alpha,显得很不伦不类,让人下意识想离他远一点。
大概优秀的人总是带着一点常人不能理解的癖好和思维方式,杨湛也甚少有知心朋友,就算是学生也总和他保持着一定距离,他常独来独往,在旁人看来仿佛周身带着一种孤月般的寂寥和永远睡不醒似的困倦。
但这只是旁人看来而已,他自己是很不在意的。
他活了这么多年也就是这个自小是孤儿,很有天赋的安静愿意黏着他,陪着他做各种实验,会帮他去食堂打饭,会帮他收拾实验室,对他想成为Omega的执念毫不诧异,仿佛他做什么都是对的,有一种盲目的类似幼崽般的依赖。
他们算是亦师亦友的关系。
虽然起初杨湛嫌弃过这个小Beta实在是有些聒噪了,但病毒爆发的时候,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担心他。
毕竟对安静来说,自己或许是他唯一的“亲人”。
杨湛确实没想错,这一路安静最担心的人就是自家老师,也因此在知道他和颜桓是一伙的后,才会这么失望伤心,无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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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戴着头盔的人走过来,问:“教授?”
杨湛道:“这两个我会带回去,另外一个该怎么处罚怎么处罚。闹市区兽化打架,这是明文禁止的,罚他二十瓶转化剂,禁闭三天。”
“是!”
安静瞪大眼,就见那些人将昏过去的店老板抓起来压进后方的车里,又有两人将他和罗子淞架了起来,往另一辆车走。
“做什么……等等?要带我去哪儿?”
杨湛跟着坐进车里,一手搭在车窗边,道:“去我家,不是饿了吗?请你们吃饭。”
安静愣愣地看着他,杨湛道:“有任何问题,回去再聊。”
几辆车拉着警灯,乌拉乌拉地离开了街道。
四周再次恢复平静,服务员头疼地看着一地玻璃碎片,边打扫边叹气,窗外,黄鼠狼叼着那只雪貂回来了,细长的尾巴在身后晃了晃,变回人形穿上衣服,拿了一个扫码机器递给雪貂,道:“小子,想吃霸王餐?下次小心我吃了你!”
雪貂瑟缩一下,低头眨着水汪汪的小眼睛,抬起爪子在机器上按了一下。
【滴——】
【检测到混居三号区市民编号X1102,使用转化剂半瓶,剩余十三瓶半,祝您用餐愉快。】
月色重新被云层遮住,混乱的一夜终于慢慢过去了,天边泛起微光的时候,高危险五号区检测到有新市民进入。
角落一台摄像头跟着那黑影转了半圈,高清的镜头几次发出对焦的轻微声音,进行抓拍和记录,后台无声无息地显示出一行字——无法解析,潜入者尚未进行身份登记,请相关人员前往该区域进行验证登记。
这里原本是F城的三合区,也是原本的富人区,但此时它早已改了名字,只有还未更换的路牌伫立在原地,标识着这里曾经的不同。
一只巨大的黑狼驮着一个清瘦修长的身影,慢慢踱进了这片区域。
黑狼不时抬头四顾,鼻尖耸动,绕过了他直觉有潜在危险的地方,找到了一处住所。
那是一栋高级公寓楼,大门的玻璃早就碎了,门禁系统也早就坏了。
电梯倒是亮着,黑狼扫了眼带着血迹的电梯,踏过一地狼藉,从楼梯间上了楼,一路嗅着听着,在五楼停了下来。
他拐进走廊,爪子落在柔软的地毯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走廊尽头有大片的落地玻璃窗,四面是沾了血迹和血手印的瓷砖墙面,挂着的油画有的砸落在地上,摔裂了画框,有的歪斜吊在墙上;油画里的人像麻木地望着外面的世界,经过一副画着古老宗教里的圣母图时,黑狼抬起头,金绿的狼眸盯了那带着怜悯笑容的人像一会儿,随即驮着身上的人,用头顶开了它旁边虚掩的门。
屋里还保持着主人离去时的模样,餐桌上的食物已经变质发霉,小茶几上的蛋糕牵着蛛网,奶油发出酸臭味;鞋柜上,窗台上的花已枯萎凋落,阳台上种植的一些花还坚强地活着,只是叶子枯黄了大半,看着十分凄凉。
地上有散落的书、衣服和一些瓶瓶罐罐,主人大概是急着出门,屋里的行李箱都不见了,衣柜门大开,柜子也胡乱被拉开,药瓶连带各种口袋丢了一地。
那些曾经贵重的代表身份的表、首饰、衣物等等,在新的世界里不值一文,被丢在地上像个巨大无声的耳光。
电视柜旁摆着的巨大鱼缸,里面的鱼都已经翻着肚子漂浮在水面上。
黑狼四处转了一圈,将驮着的人放上沙发,又叼来毯子连带脸胡乱盖着。
做完这些,他找到洗手间,用爪子扒拉开浴缸上的龙头,喝了点水,舌尖舔了舔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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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转头又去阳台上看了看。远处许多窗户都亮着灯,路灯在清晨的
光线下一盏一盏地熄灭了,竟是比先前的任何城市都要有生机。
他歪着头看了一会儿,耳朵突然动了动,跑回客厅,就见昏睡了一夜的人慢慢醒了过来。
“痛……”还未完全清醒,闻川就难受地蹙眉,缓慢睁开眼睛。
他身上的伤都痊愈了,但身体内部还残留着不舒服的感觉,手脚也十分虚软,让他有些难受。
他睁开眼愣了一会儿,才渐渐回忆起发生了什么,他猛地要坐起来,抬头就看见面前蹲着一只巨大的黑狼。
那双金绿的狼眸里带着光,浅灰色的早晨,光线在他身上描出了温柔的线条。
但闻川却不由心头一凛,那种被强行压制威胁的记忆太深刻了,让他不由自主往后躲了一下。他知道的,眼前的这个,不是他温柔的Alpha。
模糊的记忆里,人形的项臣似乎回来过,但他不确定。
他有些记不清发-情期里的事了,现在是几号?过了几天?他已经度过三天发-情期了吗?他在哪儿?
闻川揪着毯子,这才发现自己浑身赤-裸,被白色的被单随意裹着,外头罩着一条薄毯。
黑狼凑近过来,在闻川身上嗅了嗅,闻川肩膀微颤,黑狼舔了舔他的脸,在地上趴下来,两条前爪互相交叠搭着,将头放在交叠的爪子上,长长地吁出口气,闭上眼,似乎是要睡觉了。
他像守着什么宝贝,尾巴尖微微晃动,哪怕是闭着眼也随时注意着闻川的动向。
确定宝贝没有擅自乱跑,他才慢慢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