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鸿源想起领自己进门的那个工作人员,见他没有反抗时显而易见地松了口气,心下了然。
他垂下眼眸思索片刻,又环顾会议室四周。估计这些Omega之所以每次计划都失败,应该也是因为被监视的缘故,但他们自己并不知道。
他没有乱说话,视线轻描淡写地扫过可能藏有监控的地方,笑了笑道:“我知道了,给我几天时间,我会想办法。”
Omega们登时露出了喜色。
随即女人又担忧道:“你的Alpha可能会有危险。他们追求高基因后代,不会允许基因等级不够的人成为你的伴侣。我们之中……已经有人的伴侣在外面意外死亡了。”
这些Omega并不知道活化淘汰的事,所以以为那些Alpha的死亡跟白塔的人脱不开关系——真要说起来,也确实是脱不开关系,只是不是他们所想的那样。
季鸿源神情轻松,道:“放心,他皮糙肉厚,死不了。”
……
天边渐渐泛白,新的一天又来临了。
广播里响起柔和的背景音乐,日间广播开始播报新闻,商业街上的商铺零星开门,昨夜的争斗被阳光洗刷干净,仿佛只是一场梦境,显得格外不真实。
闻川在项臣温柔的亲吻里醒来,他睡得浑身发软,在Alpha的胸前蹭了蹭脸,好一会儿才慢慢清醒过来。
周胜做了早饭放在桌上,又叮嘱几人不要乱来,这才出门去了——他们昨晚商量好了,他要先将消息递给中尉,让中尉想办法联系白塔内部的那位季先生。
项坤抹了把脸起身随意洗漱了一番,他也借用了周胜的衣服,可怜的周胜衣服都快被借光了。
被捆在角落里,睡得四脚朝天的金豺蹬了蹬腿醒了,看着天花板发了会儿愣,想起来自己成了阶下囚,一脸了无生趣地翻了个身,想继续睡。
他还没来得及闭上眼,尾巴被人踩了一脚,他嗷地一声挣扎着躲开,抬眼就见项坤正居高临下看着他。
周胜的身材和项坤挺接近的,衣服穿着还算合身。T恤下隐隐现出项坤结实的腹肌,只是周胜这审美显得略诡异,胸口印着“我爱火锅”四个大字,下面还有一颗爱心,穿在项坤身上有些不伦不类。
项坤一边吃早饭一边道:“你猜那只猎豹兄弟,能把你们老大带来吗?”
金豺翻个白眼,不想说话。
项坤挑眉,又踩了金豺尾巴一脚。
金豺痛出一脸忍辱负重的表情:“……”
“我看悬。”项坤自言自语,“还是我们去找他比较快一点。”
项臣和闻川从卧室里出来,洗漱之后两人都清醒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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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臣似乎对兽形深恶痛绝,只要他还能控制,就始终维持着人的形态,不像项坤适应得那么随意。
项臣帮闻川端了早饭,自己则过来和项坤一起审问,闻川一边听广播,一边看着。
项臣道:“你老大叫什么?”
金豺哼唧:“不知道。”
项臣想了想:“他和白塔有什么关系?”
金豺不说话,闭上眼,不到几秒他又嗷地一声,恶狠狠地睁开眼睛,发现项坤正拿了把剪刀,一边剪他的毛一边“不小心”地戳到他的肉,细小的伤口很快就自愈了,项坤就又戳一下。
这种细小的刺痛翻来覆去地折腾,令金豺焦躁又难受,疼痛每次都在同一个地方,慢慢地就让人忍受不了了——不至于丧命,累积的痛感却让人渐渐觉得生不如死。
“我说!我说!”伤口第三十次自动恢复,又被项坤戳开时,金豺终于崩溃了。
他那处的皮毛被剪成了光秃秃的一片,露出下面肉色的肤色,伤口正在第三十一次自愈,周围流出的鲜血却不会消失,沾染在皮毛上,看着有些毛骨悚然。
“具体的我们这些手下也不清楚,我就是个打工的!”金豺崩溃道,“但我听说,他和军方上层的人有亲戚关系,这些区域的规则建立者基本都有后门关系的,否则怎么和白塔谈条件?”
“说来说去,还是政-治-斗-争。”金豺道,“但这些跟我们小老百姓没关系,只要能活下去,谁做主都无所谓。”
项坤眯眼:“你的意思是,他们和白塔互相牵制?”
“大概是这样。”金豺道,“军方内部早就乱了,派出去的人手几乎都没回来,现在人口数量剧减,原来的什么集团军都解散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人都想争F城的主控权,这里是唯一的避难所。那些人还做着美梦呢,新世界从这里起步,所有人都成了怪物,但人总不会灭绝的,只要能拿到统一新世界的权利,一切就能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闻川手指在碗沿敲了敲,抬起头来,“你让他们去问问那些牺牲的人,冤死的人,被迫分离的家人、爱人,你问问他们,还能不能重新开始?”
金豺一时闭了嘴。
闻川简直气笑了:“还想要权利?等人都没了,权利从何而来?又能用来做什么?”
“权利不代表人民的意志,不代表为所欲为。”闻川喝完最后一口粥,擦了擦嘴,“这些人在高位待久了,把下面的人都当白痴不成?”
“总得有人领头,”金豺道,“有人领头,大部分的人就会盲目地跟随。无论前路去往何方,哪怕是地狱,大家总会觉得前面还有人挡着,总会有人想办法,于是便能自欺欺人地活下去。人生不就是这样?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争论这个没有意义。”
“不是没有意义。”闻川看着他,“是因为暂时没有办法。”
金豺看了他一眼,张了张嘴,最终没有反驳。
项臣道:“你有家人吗?”
金豺乐了:“谁没有家人呢?”
项臣点头:“带我们去找你老大,你们没有办法,我们有。”
这话说得太过笃定,金豺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若是寻常人来说,金豺估计得讥讽对方一顿,但项臣和项坤就是有那种“只要我说了就做得到”的气场,令他不由自主地相信。
“什么办法?”金豺有些好奇,“事情已经这样了,要么低头继续活下去,要么争权夺利,趁着全局重新洗牌,分一杯羹。不然还能如何?你们还能倒退时间?让所有事没有发生过?”
项坤睨着他:“外面还有很多幸存者,他们也有活下去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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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要怎么重新开始,不是白塔的人说了算,也不是那些争权夺利的人说了算,而是所有活着的人说了算。明白吗?”
金豺一下乐了:“什么意思?你们是救世主吗?现在早就不流行救世主了,这梗也太老了。”
项臣转身去吃饭,边走边道:“为什么这一路总有人问我,是不是想当英雄,是不是想拯救谁……”
项坤笑着摇摇头。
金豺疑惑地蹙眉:“笑什么?”
闻川抬眼看他:“你不去做的事,不代表别人不愿意去做,也不代表他去做了,就是想证明什么。”
“人生在世,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只是这样而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