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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豹阴森狠戾地瞪着闻川,又对着白狐吼了一声。他因长期试验,加上药物问题基本不能正常沟通,眼下已不能称为“兽人”了,完全是单纯的野兽。
他鼻尖动了动,微微躬身低咆,健硕修长的四腿做出了狩猎的姿势——长期的折磨和颜桓有意地训练,只让他学会了两件事:保护颜桓和杀死所有外来者。
白狐立刻挡在了前头:“爸!住手!”
白狐的气味让花豹觉得熟悉,自从白狐出现在a城后,他偶尔也会有安定的时候,亦或者是在发呆,暴戾的感觉会减少一些,但也只是偶尔。
白狐道:“不能杀他,带我们去找爷爷,爸?”
花豹晃了晃脑袋,一时的走神后立刻又狂躁起来,他似乎不满白狐挡在敌人前头,焦虑又烦躁地在原地踱步,不时发出威胁地吼声,试图吓走白狐。
白狐不为所动,不断地重复道:“爸?颜笙,颜笙?带我们去找爷爷,找颜桓!”
花豹眯起眼,迟疑地凑近了白狐,鼻尖不断耸动,露出獠牙做出了威胁的动作。白狐梗着脖子站着,抬爪想摸摸花豹的脸。
花豹吓了一跳,立刻躲开了,烦躁地狂吼一声,随即一巴掌将白狐掀飞,白狐猝不及防撞上墙壁,软软地滑倒下来。
花豹因为无法自控,体能、速度都很快,这一下力量巨大,甚至将地毯都撕成了两截。
白狐虚弱地对闻川道:“跑——!”
闻川脚下发软,手心冰凉一片,面上却依旧维持镇定,他咬紧了牙关从兜里摸出了新型的转化剂和镇定剂。
他一手握着镇定剂,一手握着转化剂,嘴里道:“来,我不怕你。”
白狐尖叫:“你做什么?!”
闻川小心地躬身,护住肚子,紧盯着花豹的动作,在花豹起跳的瞬间朝旁边躲开,然后立刻将镇定剂狠狠反手扎在了花豹后腿上。
镇定剂才打入一小半,被花豹猛地甩开,针管摔在地上四分五裂,针剂淌了一地。
闻川立刻弯腰埋头护住肚子,花豹扑压上来,一脚踩住他的肩膀,闻川没忍住惨叫一声,额头落下豆大的汗珠,睫毛剧烈颤抖。那一瞬间,他觉得肩胛骨可能骨折了。
砰——
后窗突然被撞开,黑狼愤怒地冲了进来,后面跟着安静。
黑狼去势未减,带着一地玻璃碎片撞开了花豹,随后一个转身将闻川护在了身后,他后爪狠狠在地板上划拉出可怕的爪痕,眼看爱人和未出生的孩子差点出了事,黑狼眼底是掩盖不住的怒火,他狂吼一声不等花豹爬起来就扑过去咬住了花豹的脖子,花豹反应极快,立即翻身用四爪将黑狼顶开。
黑狼甩着巨大的尾巴,翻身扑回去,花豹呲出獠牙,两只巨大的野兽碰撞在一起,彼此身上都立刻见了血,花豹身上的颜色更明显一些,能清楚地看到狼爪将他侧腹部和前腿抓得皮开肉绽,血液不断低落在地毯上。白狐忙挣扎起身想阻止。
“别——住手!”白狐虚弱地喊。
安静扶着闻川,躲到了沙发后头,慌忙为他检查肩膀,边愤怒道:“住什么手?你爸伤了人,还不许我们还手了?!”
“不……”白狐踉跄着向打斗中的二兽走去,“别打了,别打……爸!你醒醒!”
安静只觉得可笑极了:“他醒醒?他要是能醒!能折腾到现在吗?!你鬼吼什么!还不躲开!”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白狐泪眼朦胧,忍着浑身剧痛,道,“我不该拿你的论文,不该替你做决定,我应该尊重你,让你走,不该让你活得生不如死……”
“都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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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白狐道,“为什么变成了现在这样?为什么?”
闻川咬牙,安静扯过沙发罩几下剪开,给他做了一个简单的三角固定。
“别乱动,可能有点骨折,不是很严重。”安静道,“应该一会儿能自动痊愈的,这会儿疼一点,你忍忍。”
闻川低低地抽气,除了最开始他没忍住惨叫出声外,再没吭过一声。只冷汗早就湿透了衣服。
黑狼仿佛同他心有灵犀,忍不住朝他瞥去一眼,心疼得同时愈发愤怒。
花豹被注射的镇定剂不多,此时才稍微发挥了一点作用,却不明显。项臣不欲同他多做纠缠,便故意露出破绽,让花豹一口咬上来,脖颈下方的皮肉顿时被扯得血肉模糊,他仿佛感觉不到痛,狂吼一声,趁着对方死咬着不松口,一爪子按住对方的头,拼着大块皮肉被拉扯下来的剧痛,一口咬住了花豹的脊梁骨。
后脖颈下方的骨头被咬住,花豹无法翻身,也无法抬头,被死死压在了地上。
“爸——!”白狐惨叫,扑过去咬住了黑狼的后腿。
“你干什么!”安静气得不行,站起来摸出身后的枪,想也不想直接开枪打在了白狐侧腹部。
“呜——”白狐呜咽,松开了嘴,花豹登时被激怒了。
他狂吼着直立而起,想去袭击安静,那一刻他力量巨大,生生将黑狼顶起来,爪子去抓黑狼肚子,黑狼毫不犹豫一口要下,就听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脊梁骨顿时断了。
尖利的牙齿刺破后脖颈的肌肤,扯开了皮肉,断裂的骨头从里面支棱出来,看起来无比可怕。
花豹登时瘫倒在地,爬不起来,头仿佛也没了支撑,耷拉在地上,剧烈喘气。
“爸——”白狐爬过去,父女俩倒在血泊里,分不出谁比谁更惨一些。
闻川看了看手里的转化剂,觉得没必要在用了。
花豹剧烈喘气,侧头死死地看着黑狼。
项臣能自我控制后,已经很少这么愤怒地发过狠了,他吐出嘴里的皮肉和鲜血,下巴上的鬃毛被染成深沉的黑红色,居高临下看着二人。
“颜桓在哪儿?”
“我想不起来……”白狐抽泣,道,“得问我爸。”
黑狼看着还在挣扎的花豹,道:“放他走吧。”
白狐一僵。
大雨越下越大,轰隆巨响几乎遮掩了几人的说话声。浓重的水汽从破碎的窗外涌进来,冷意和湿气包裹着几人,仿佛一瞬间抽走了所有的温度。
“你有很多次机会放他走。”闻川从沙发后走出来,道,“你既然后悔,就该做出正确的选择。”
“他……他还能好。”白狐磕巴道,“他的恢复力很强……”
“这么重的伤,恢复起来需要时间,但疼痛和煎熬不会减少。”闻川道,“何必呢?他被迫成为了你们的受害者,多年前,他就该安息了。”
白狐一时没说话,花豹受伤的肌肉在缓慢地恢复重组,看起来有些可怕。她定定地看了花豹一会儿,花豹奄奄一息,但依然死死瞪着项臣。
黑狼散发出强悍的信息素,激得花豹不由颤抖,在重伤的情况下,他几乎无法承受另一个高等级alha的威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高等级威压加上重伤的缘故,花豹突然停止了挣扎,有一瞬间,他仿佛产生了一点迟疑,随后他转了目光,直直地盯着白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