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司羽听了这里，忍不住问道：“然后呢？”

洞外，一个声音回应了他：“然后，她便离开了，一走便是将近二十年。”

风司羽抬眼冷冷的看向了自洞口走进来的莫青峰。

莫青峰一边向洞内走来，一边举起手中的东西说道：“一整日没有吃东西了，我为你们摘了一些野果子。吃…”

他的话说过了一半，手中的动作便停了下来，因为原本倒在地上的风司羽，已经向着他的方向攻来，任谁都看得出，风司羽手中那火焰之力，已再次被他完全调动了起来，即便他刚刚自那反噬之中苏醒，即便此一招之后，他可能付出生命的代价。

莫青峰在见到了风司羽如此全力的一击向着他的方向攻来，理所当然的，一面全力抵挡他的攻击，一面自身边抽出了随身的短刃。

这一系列的动作，都是莫青峰多年以来对敌养成的习惯，并非他有意为之。而单单只是这样的一个习惯动作，却可以在风司羽的手到达他的面前时，将他击杀。

“羽儿！”

风翎的声音再次响起，对战中的二人，再一次完全愣住了。

风司羽的手已经来到了莫青峰的身前，一掌将他击飞出去，但同时，他身前的风翎，也已经缓缓倒下。

“娘！”

风司羽连忙一把抱住了风翎，看着她手捂着腹间的那一柄短刃，缓缓的向着身后倒去。

“娘。”风司羽再次呼唤了一声，泪水便已止不住的落了下来。那时他只想着要为风翎和叶风澈复仇，只想着要与莫青峰同归于尽，完全没有想到风翎舍会命为他将短刃拦下。

莫青峰被风司羽一掌击飞出去，再没有了动静。

风司羽紧紧抱着怀中的风翎，轻声说道：“娘，都怪我，都是孩儿不好。”

风翎轻轻抬起了手，在风司羽的脸上轻拂，问道：“娘骗他的话，你都听到了。”

风司羽含泪点头，说道：“娘曾经说过，这世间，只有识得我手上那块五彩石的，才是我的父亲。”

风翎继续说道：“那时，我因你父亲与她人之事，一时生气，便直接回了家。那时的我并不知道，莫青峰与父亲早已因为接手赤溟门的事情闹得并不愉快。而我的回去，刚好给了他要挟父亲的机会。”

“那日他羞辱于我，本应一死了之。可我在回来之前，便已经发现有了身孕，为了我肚子里的你，我只有忍辱活了下来，在他离开之时，找机会溜走了。”

风司羽抓着风翎停在他脸上的那只手，含泪说道：“娘，您受苦了。”

风翎眼中的泪也落了下来，她双眼紧紧的盯着风司羽，像是要将自己孩子的模样刻在心里一般。

半晌，她才轻声的说道：“是为娘的没有照顾好你啊！”

随后，她继续说道：“这些年，我的记忆时常缺失。不知道究竟是从何时开始的，好像，是自我们取得了那块五色石之后…”

“我们回来了不久，你父亲也已经得知了我的身份，之后他便有意要回赤溟门提亲，而我，因为害怕父亲不同意这门亲事，便提前与他行了房…”

“谁知道，就在我二人已经商议妥当，准备回来的时候，却被我发现，你父亲他，与其他的女子有染。”

“那时的我，伤心欲绝，没有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便直接离开了他。呵，人算不如天算，我在一个月之后回到了赤溟门，却连父亲的面都没有见，便被莫青峰…”

“可那时我也已经发现，我怀了孩子。”

“之后，我躲开所有人，想要寻个安静的地方将你生下来，然后独自扶养你长大。”

“没想到，我在生下你之后，就变得与之前不同了。我的心中，充满了怨恨，对父亲的，对莫青峰的，更多的是对你爹的。”

“我恨他，恨他在与我山盟海誓之时，却与她人有染，恨他未能与我共渡一生。我知道他在四处寻找我，我也一直在躲着他，从未与他见面。”

“直到我心中这些莫名的恨意消失，我才能够有一丝自己的意识。这些年，我有几次想要去寻他，可却都在快要与他见面之时，再次充满了恨意。”

“我并不知道，我在恨着他的时候究竟去了哪里，做了些什么。我只知道，我每次恢复清醒的时候，都是在不同的地方。”

风司羽皱眉听着母亲轻诉说着，这些年奇怪的经历，没有开口打断。

“而我，也去那个小镇上，寻了你好几次，可是，都再没有了你的消息。直到，那时我在路过苗疆的时候，意外的与你相遇了。”

“羽儿，你可知，当我再见到你，你已长大成人时，我心中有多高兴…我只想守着你，一辈子守在你的身边，不让你再受到半分伤害。”

“可是，我心中清楚，我必然会如之前那般，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变成另外一个人，一个我自己都不认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