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顿一下，智者继续说道：“世人只知道那神器强大，却并不知道，想要取得神器的人，要付出多大代价。”

叶风澈连忙问道：“什么意思？”

智者回道：“想要取得神器，必然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多数，都是自己的性命，或者他生命当中，最为重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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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北荒出来的一路上，叶风澈脑中所回想的，只有一个智者所言的一个问题：付出巨大的代价。

关于神器，这其中一件，是他随着贺步瑜一同前去的取得的，也唯有这一件，是他亲身经历的。

那么…

叶风澈仔细回想了一番，终于想明白了，或许，当时的贺振霆，并没有因为那寒气入体过重而死。

他真正的死因，是他用自己的性命，换来了大哥可以随意使用它的权利吧。

而他自己能够得到了冰之镜，则是全因大哥相赠，那么，如此说来，贺步瑜对他，是有多么的信任，才肯如此轻易的将性命交托在他的手上。

叶风澈思及此处，抬眼看向了风司羽，风司羽则是以同样的眼神望向了他。

“想到了什么？”风司羽问道。

“大哥！想来，是贺盟主牺牲了自己，才能让大哥得到冰之镜的吧！”叶风澈轻叹道。

风司羽默然片刻，这才忽然轻声的说道：“看来贺盟主对大哥，当真是用心良苦了。”

叶风澈则有些哀伤的说道：“可我，又是何德何能，得大哥如此信任，将冰之镜交于我手，我真的是，有愧于他！”

风司羽轻声安慰道：“二哥，这是大哥自己做的决定，你也不必如此。”

叶风澈缓缓收起悲伤的情绪，抬眼看向了风司羽，见他亦是一副感叹模样，开口问道：“你呢？你又想到谁？”

风司羽轻轻摇了摇头，之后抬起自己的左手，说道：“这些年来，我父母二人自得到这块石头之后，便再也没有机会相见了。”

叶风澈皱眉听着，反问道：“你的意思是？”

“我的母亲尤为严重，这些年她竟鲜少有清醒的时候，想来，这便是他们为了我，强行取得这生命石的代价吧！”

半晌，见风司羽自当年的回忆当中走了出来，叶风澈紧紧盯着风司羽表情，认真的问道：“那么你呢？为了得到火之羽，你又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这样的话，是叶风澈一年多以来，一直想问却没有勇气问出口的，而如今，借着这个时候，他才将这句话问了出来。

谁知，风司羽收回了自己的左手，轻轻摇头，顾左右而言他的说道：“说来可笑，当年，若非中了大哥一刀，而那寒气，又在我身体内经久不散。我又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得到火之羽呢！”

“看来，事事皆有因果才是。”

风司羽说完这些，转头先行离去了。

原地，只有叶风澈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同时也想起了不久之前，他们离开北荒之时，趁着风司羽不在，叶风澈向智者讨教的事情。

“老人家，您可知，若这神器一直留在体内，于使用者，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智者奇怪的看向了他，问道：“神器本就并非我等能够轻易取得，又怎么可能，将他存于体内？”

见叶风澈坚持，智者则是叹气道：“据老夫所知，若非你已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我等凡人之躯体，又怎么可能驾驭得了。除非…”

“除非什么？”听到此事尚有转机，叶风澈心急的连忙问道。

智者则是摇头，回道：“除非，是以自身寿数为引，才能换得神器在体内而不伤及性命。”

这一年多以来，叶风澈对于风司羽的情形有了无数次的猜测，得到这样的回答，他忍不住难过问道：“你是说，他用了自己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寿命换来的？”

叶风澈后面的话并没有出口，而是只在心中问了他自己：“只为了能够有机会，报仇？！”

智者却轻轻摇头，回道：“公子，你想的太过乐观了。只怕，这人能够留下一年半载的性命在，已是万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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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二人已来到闹市之间，风司羽的脚步并没有停，直接走在了前面。

叶风澈的脑中回想着的，只有离开之时智者所言的那句话：“能够留下一年半载的性命在，已是万幸了。”

回想起这些日子以来，风司羽反噬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从最开始的十几日，到现在的几日便会发作，而那用来调息的时间，则是从一柱香，到现在的半个时辰。

那么这一切，是否当真如智者所言呢？！

叶风澈猛然抬起头，想要追上风司羽的脚步，想要走过去问问他，这一切是否如当年他所想一般…

可待他一抬头，却哪里还有那个人的影子？

人来人往的闹市之中，唯有叶风澈一人，呆立当场。

眼前一片模糊，心头也随之狂跳了起来，叶风澈伸出手，想要剥开眼前的迷雾，却一眼便见到了自己的手。

那是一只满是皱纹的手，微微发抖的将自己的手收回，送到了眼前，随后又在脸上轻轻扶了扶。

泪水滴落，而自己，也早已到了迟暮之年。

看着眼前闹市之中人来人往，而那个身影，似乎尚在不久之前，还在对着他招手。

一时间，叶风澈竟分辨不出：究竟哪一个是梦镜，哪一个才是现实。

许久之后。

正当他呆呆的站立原地之时，不远处，一个声音喊道：“二哥，再不快跟上，百花楼的姑娘可就不等我们了！”

叶风澈抬起一双泪眼看向了远方，笑容展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