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天，明月。

黑天与明月交融，寒风将积雪卷起。

柳法已经远离了内城区，距离林宅小院，已经远了不知几万米。

凭借周围这浓稠如墨的幻境，他能发现自己远离了城区，进入了一片荒野。

这荒野人迹罕至、土地荒芜，就连杂草也没有，只剩下一片片光秃锋利的冻土。

在这年月，大地之下的灵脉枯竭，树木早已经枯死。就连枯木也不会留存于山林，全都被渴望温暖的百姓，砍下背回了家里，烧火取暖，不让自己冻死在寒夜。

柳法本以为，自己会一直走下去，一直穿过这一片光秃秃的冻土荒原。

然后才能抵达张冯云的所在地。

毕竟，张冯云也是近万披甲兵的统领，也算是一方枭雄。

而且据朱啸帅生前所说，张冯云是主动选择了被古石印章污染。

他被污染之后，并没有丧失灵智，也并没有被鬼婴反控，而是始终保持着清醒。

他所保持的清醒，显然程度很高，高到足以蛊惑朱啸帅，让朱啸帅也被印章污染。

可惜，朱啸帅并没有那种好运，他被印章污染之后生不如死。

柳法将其消灭，也算是帮他解脱了。

但张冯云似乎能主动控制自己的污染能力，所以他所居住之地绝不可能在荒郊野岭。

最起码得建造一处楼阁，当作自己的老巢。

然而，路才走了一半，那些鬼童忽然纷纷转身，不再让周围的幻境向前推进。它们微笑着望向柳法，似乎是在学习人性之后，变得类人，且有了礼节。

呼！

周围的幻境忽然消散！

四周忽然变得明朗起来。

就像是之前，一直有一张灰色的大幕，遮在柳法的头顶。

但是现在，有人将这一张大幕撤去，四周的真实景象，终于出现在柳法眼中。

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并非站于一片荒原之中，似乎刚才幻境之中的荒原冻土，也是幻境给他的第二重障眼法。

现在，他站在一处山洞内，这山洞空间极大，洞内石壁光滑，像是常年地下水冲刷而成。

头顶的月光，借助横穿整个山洞的溪流，投射到了山洞内部，令这里稍显明亮。

但这种明亮，却稍显一种冰冷的意味，再加上这里暗涌的寒气，令柳法感觉毛骨悚然。

他望着那些鬼童，问道：“我已经跟你们来了，你们到底想做什么？是想在你们的地盘对付我？你们的母体张冯云呢？他既然想见我，为何不现身？”

“……”

然而，这些鬼童还是保持着沉默，脸上还是带着一种不怀好意的微笑。

它们没有回答柳法的问题，也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只是微微弯腰，向柳法鞠躬。

一个，两个，三个。

它们整整向柳法鞠了三个躬。

“想把我送走是吧！”

柳法立刻火气上涌，挥舞燃金剑就杀向这些鬼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