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竹,没事吧?”云罗连忙扶住她,转头看向那紫色身影,是胥宁儿。
她还未开口兴师问罪,胥宁儿已经冷冷降责:“有没有长眼睛?站在路中央做什么?”
“抱歉,宁儿师妹。”宫千竹连忙拉着云罗往一旁退开。
云罗忍无可忍,推开了她指住胥宁儿斥责道:“胥宁儿,你不要恶人先告状,明明是你冲上来撞了千竹,凭什么骂人?”
“算了云罗,我没事的。”宫千竹拉拉云罗劝道,她倒不是怕胥宁儿,只是担心如果闹起来遗修又不好办,万一传入师父耳朵里那就更糟了。
“千竹,你不要对这种人一忍再忍,否则她们会欺负死你的!”云罗恨铁不成钢地瞪她。
“好了云罗,大家都在看。”
“那又怎样?像这种……”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甩在云罗脸上,整个灵药阁安静了,宫千竹惊慌地护在被打的云罗面前,又惊又恼地道:“宁儿师妹,你……”
“你们两个一个红脸一个白脸唱够了没有?宫千竹,收起你那副假慈悲的嘴脸!还有你云罗,下次再敢对我指手划脚,休怪我不客气!”
“你!”云罗气极,推开宫千竹,扬手想还回去一巴掌。
手扬在半空中被胥宁儿轻易拦住,再用力一甩,云罗平衡不住,连连后退几步,跌在地上。
“云罗!”宫千竹连忙上前去扶她。
胥宁儿再也不看她一眼,转身想走。
“等等。”
胥宁儿停下脚步,宫千竹站在她身后,眼神复杂。
宫千竹静静看她:“向云罗道歉。”
胥宁儿轻嗤一声,似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凭什么?”
“就凭——你做错事了,而我是你的师姐。”宫千竹上前,只手抓住胥宁儿的袖子,固执道,“向云罗道歉。”
胥宁儿冷哼一声,用力甩开她,她被甩得后退几步。
“千竹,够了,我们去找遗修,让他把这个坏女人赶出九歌!”云罗扶住她,转身怒火冲天地朝内阁走去,这阁子太大,这边发生的事情那边毫无所觉。
“云罗,别去。”宫千竹连忙拦住她,昨天才给遗修添了麻烦,今天可不能再有事。
“好啦宁儿,咱们不理这两个坏女人,回去了。”在一边看了许久好戏的颜如玉一听她要去找冷遗修告状,当即便有些急了,初入九歌,她可不想被冷遗修讨厌,连忙上前拉住胥宁儿劝道。
胥宁儿冷瞥她们一眼,被颜如玉挽住扬长而去。
“千竹,她们这么嚣张,你还能忍下去?”云罗气极,指着那二人的背影气恼道。
“我忍不下去。”宫千竹淡淡一笑,“错就是错,不论是谁,做错了事,就要受到惩罚。”
云罗怔怔地看着宫千竹凉薄微冷的笑意,忽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她从来都认为千竹太过善良软弱,是只会受欺负的对象,对别人是打不还口骂不还手,好得让人没话说。可是,善良真的等于弱吗?
她说,错就是错,错了就要受到惩罚。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语气不容置疑,仿佛说着再理所应当不过的事,那双眼睛里闪烁着亘古的微光,似是承载了世间所有的温暖仁慈,却又比冰川还要可怕的一片寒冷。
千竹是最善良温柔的人,可是,恰恰因为如此,因为至善,所以无情;因为无情,所以才让人感到温暖却又遥远,如同悬挂于天边那虚无飘渺的彩霞一般,可望却又不可即。
至善无情、至善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