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萦只好安分了下来。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
“怎么了?”沈梦舟朝外面问。
陌奕小道长竟然没有回话。
沈梦舟皱了皱眉,掀开马车门帘,脱口而问:“你小子不会是溜——”
他也说不出话来了。
原来,之前他们见过几次的青石大门,如今竟然荡然无存,而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座由白骨堆砌的大门。
长长的骨头堆砌捆绑成了柱子,原来提着“知鱼观”的三个大字,如今变成了三个圆圆的张嘴骷髅头。
“怎么会这样?”陌奕小道长面如死灰,口中念念有词,竟然如遭雷击一般。
沈梦舟跃下了马车,反而仔细地查看了这座白骨山门,然后背着双手走了回来:“白骨干枯,看样子,这山门只怕有些年头。小道士,你什么时候进的山?”
陌奕小道长声音微弱,但是还算清晰:“我入门一年有余。”
沈梦舟摸了摸鼻子,略略思索便说:“这白骨山门的年岁可能比你们进山的时候还要早,看来倒是地头蛇了。”
萧云萦在马车里也看清楚了下面的一切,她知道陌奕小道长一向以修道为荣,怎么可能能接受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师门竟然是一场阴谋。
她轻轻拍了拍陌奕小道长的肩膀:“你别烦心了,当务之急是救出县里的孩子,这才是正道。”
陌奕小道长微微侧脸,却不看她,只是咬牙点了点头。
沈梦舟跃上马车:“你还行吗?要不然我来驾车?”
陌奕小道长拉了拉缰绳,艰难地说:“不必,这路我最熟悉,放心。”
既然他撑死了这么说,沈梦舟便只好作罢。
这条路,陌奕何止走了上千次,每一次观主派的任务,他都是最卖力的那一个。每一次他走在这条路上,总有认识他的乡亲们朝他致意。
一个乡间小子,什么时候尝到过那种被人另眼相待的滋味?
如今呢?他又该怎么自处?
他有些出神地驾着马车,第一次觉得这么难堪。
仿佛整个后背都有烈日在灼烧,他的耳朵红得都要滴出血来了。
愤怒和委屈都发泄在马儿身上,马车的速度不知不觉快了起来。
萧云萦本就是个身轻如燕的女子,被马车晃了几下,险些撞在车壁上,还好沈梦舟眼疾手快地扶着自己。
萧云萦轻声说:“谢谢!”
沈梦舟悠悠地朝她示意了一下门帘处,缓缓叹了口气:“这小子和我以前倒有些像,想当年我发现我养了半年的小灵猫竟然是只猛兽,它还咬了我一口的时候,我也挺气愤的。”
萧云萦被他的话噎住,换了口气才说:“这能一样吗?那可是他最崇敬的师傅。”
沈梦舟不置可否,语气轻飘如若无物,说:“有什么不一样,错信了一次而已,吃亏是福啊!下次机灵一些不就行了?”
这解释好像也有那么一些说得通,萧云萦也不跟他争辩,只微微垂眸,她其实并不善于解人心结,只盼着陌奕小道长自己想开些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