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祁虎、文崇忠和文崇义三人正领兵在南边平乱,突然得知帝君暴毙的消息,一时间也没了主意。三人一致认为,重兵在握的他们必定会是各方势力拉拢的对象,无论投入谁的麾下,都免不了这场战争。迫于形势,三人商量之下,决定就在南边拥护大哥文崇忠为帝,守护一方百姓。
那时候的三人,一腔热血,治军严明,很快就得到百姓的拥护,在短短一年时间内,便征服了如今苍南之境内的各方势力,画地而治。随后几年时间,这片大陆逐渐分裂成五境,就是现在的苍南、炎夏、北寒、荒蛮、鬼噬之境界。
可谁知,文崇忠登上帝位之后,性情大变,认为祁虎功高震主,势必会夺取属于他的帝位,于是便计划找个谋反的罪名,赐死祁虎全家。
当年文崇义年纪最小,祁虎待他犹如亲弟弟一般,文崇义就将这个消息偷偷告诉给祁虎。可谁知,祁虎怎么也不相信曾经一起征战沙场的兄弟会反目,坚决不肯离开。
文崇义没办法,只能作罢,但是他还是留了个心眼,将身边一个手下留在祁府。
没过几天,文崇忠还是动手了,他找人设计诬陷祁虎有谋反之意,祁虎自然不认,文崇忠假意安抚,以多年兄弟为借口,说他不相信祁虎会谋反,但碍于他人口舌,劝祁虎交出兵权。祁虎对文崇忠深信不疑,不想让兄弟难做,果断交出兵权,之后便赋闲在家。
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文崇忠命人找来杀手,夜袭祁府。祁虎奋死拼杀,最终还是寡不敌众。事后,文崇忠谎称是窃贼所为,假意厚葬祁虎,又给一批人扣下窃贼的帽子,全部处决,以慰祁虎在天之灵。
被文崇义安排在祁府的手下,拼尽全力,才让祁府的管家抱着刚出生不久的祁天逃出祁府。管家一路逃亡,最后因体力不支,昏倒在林中,等他醒来,怀中的祁天已不见踪影,管家无奈之下,只好悄悄来到文崇义这里。
文崇义得知此事之后,心灰意冷,无心参政,便主动上交兵权,请求文崇忠让他到远方当个城主,安度晚年。文崇义毕竟是文崇忠亲弟弟,于是文崇忠便放了他一马。
说完这些,文崇义早已泪流满面:“祁大哥生性耿直仗义,始终不肯相信我大哥会对他下手。贤侄,是我文家对不住你啊。”
祁天听完这些,心中五味杂陈,一时间没了主意,只能呆呆的看着二人。
良久之后,祁天朝着两人鞠了个躬:“文城主,老管家,不管怎么说,我的命是二位救下的,祁天在此,谢过二位救命之恩。”
老管家激动的握着祁天的手问道:“少主,您这些年是怎么过的?”
祁天又将这些年在谷中的事与二人说了个大概。
文崇义看祁天冷静的出奇,不免有些担忧:“贤侄,你要是心中有什么不快,尽管说出来,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一定帮。”
祁天却摇了摇头,机缘巧合之下来到这城主府,文崇义能将往事如是相告,实属不易,往后的事便是他自己的事,无论有什么困难他都要自己解决。
文崇义接着问道:“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呢?”
祁天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暂时也没想好,不过现在我已经是小少爷的伴读,我还是要先做好这份差事。等我想清楚之后,会告知您的。”
“你说的什么话,你本就是祁大哥之子,又救了婉儿的性命,哪能让你当伴读。你先在我这安顿下来,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我这就让下人安排。”
文崇义起身整理一番仪态,便要离去。
“文城主。”祁天叫住文崇义,“今日之事,还望您保密,不要让他认知道。”
“这是当然,对了,以后管我叫叔,老是城主城主的,怪生疏的。”
“那就叨扰文叔了。”
文崇义离开之后,祁天陪着老管家又聊了许久关于他父亲的事,直到临近中午,下人前来请祁天入席。
老管家行动不便,就留在房内,由下人带着祁天前往宴会厅。
萧湘一看到祁天就扑了上来:“哥,你去哪了?”
“哥哥有事情,和别人多聊了一会儿。”
文崇义找了个理由,说是机缘巧合之下才得知祁天是故人的孩子,加上祁天是文婉的救命恩人,便准备了家宴为祁天接风洗尘。
文崇义热情起身,招呼道:“贤侄,快坐下。”
文婉也走到祁天身边,牵过萧湘的手,同时也让祁天快点坐下。
晚宴过后,管家带着祁天来到新安排的房间,这次连萧湘也安排了房间。
萧湘满心欢喜的拉着祁天参观她的新房间,可祁天却是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
“哥,你怎么了?有新房间住难道不开心吗?”
祁天看着天真烂漫的萧湘,心中一酸,红了眼眶,他强忍泪水,一把将萧湘抱入怀中。
“湘儿,天哥哥也是个孤儿了。”
关于父母,祁天没有一点印象,但是他心中始终对他们还抱有一丝幻想,觉得有一天自己还能再与他们相认,哪怕只是相处一时半刻,那他也知足了。
萧湘摸着祁天的头:“湘儿有天哥哥,所以湘儿不是孤儿,天哥哥也有湘儿,那天哥哥也不是孤儿,以后湘儿就陪在天哥哥身边。”
“对,还有湘儿。”
祁天等萧湘睡着后,才离开房间。
站在庭院中,满天星河让祁天看的出神。忽然,他想到一个问题,记得师父当年说他是捡回来的,那他为什么会给自己取这个名字呢?
巧合?
祁天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这种可能简直微乎其微。
难道是师父算出自己的姓氏?
祁天又否定了这个想法,就算师父精通占卜之术,也绝无可能在一点信息都没有的情况下算出自己的姓氏。
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师父他老人家,知道自己的来历。可现在师父已经消失,自己已无处查证这个问题。
“恩公,看什么呢?看的这么出神?”
祁天循声看去,是文婉。
“没什么,你怎么来了?”
“我就是来看看湘儿。”
文婉脸色微红,月光之下难以看出,其实她是来看祁天的,只是不好意思,于是拿萧湘做借口。
“哦,她已经睡着了,对了,你以后别一口一个恩公,叫我祁天吧。”
文婉点点头,走到祁天身边,在台阶上坐了下来。
“父亲说你是故人之子,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我也是才知道,文叔和我爹是故交,这战乱年代,早已断了书信往来,文叔是看我长得像我父亲,才认出来的。”祁天真假参半答道。
“你的武功那么好,是从哪里学的?”
“是我师父教的,不过他老人家已经不在了。”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不过文婉已经很开心了,至少对祁天又多了一分了解。
夜已深,文婉只好告别祁天,临走之时,还不忘让祁天指导她修为,祁天无奈之下,只好同意,文婉这才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