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近辰感觉到一股巨力,仿是刺在一座大山上。
坐在屋子里的他立即起身,来到门外,朝天空一纵而起,也化着一道月光朝着府衙而去。
而那个屋子里,剑身上的光辉散去不少,露出隐约的剑身。
而那一团与剑相击的光华,也倒飞而回府君周傥的手中,竟是一枚巴掌大小的黄铜印。
这是他的府君大印,大印方方正正,代表权柄,以祭宝之法祭炼过了,算是他的本命法器,往日对敌时,一印飞击,少有能挡者,即使是挡了一下也挡不住第二击。
可是现在,对方一剑之下,自己的印倒飞而回,再要驱役,便有一种迟滞感,显然是需要重新祭炼温养一番了。
他心中一痛,又是愤怒,刚刚自己的镜子也被伤了。
他决定要将楼近辰的这剑扣下来。
于是他再一次的掷出手中府君黄铜印,化着一道黄光朝着剑飞撞而去。
那悬于虚空不动的剑,却猛地颤动,那剑居然一个挑拨,府君的黄铜印击中了剑身,却又像是落到了空处,并顺势被一股力量拨开了。
黄铜印瞬间落到到了剑的后上方,而那剑却猛的一个突刺,化作一道寒光竟是直刺府君周傥的眉心,他竟似要杀这一府之主。
府君冷哼一声,手中的镜子朝上一翻,一片光芒照出,楼近辰瞬间感觉到了一股困锁的意,他附于剑身的念头竟是开始迟缓起来。
他的镜,名叫定神镜。
当年季夫子就曾借此镜在泅水城之中,定住那‘诡眼’降临的分身。
刚刚楼近辰已经体会过,他剑化银虹,法念鼎盛,可以不是很受这镜子的影响,但是现在寄于剑中的神念被撞散了大半。
剑形显露于虚空。
当剑再被这镜子照上之时,他附于其上的神念,立像像是陷入了一种幻境之中,那镜倒影着剑越来越清晰。
同时,那落于后方的铜印却涌起一片黄光,仿佛印在了虚空之中,就在剑要拔出那一片镜光笼罩范围之时,一股巨大的力量镇于虚空。
这让剑又如陷入泥沼,这泥沼并且越来越凝实。
剑剧烈的颤动着,发出嗡嗡剑鸣。
就在这时,从天空里落下一点银光,这一点银光躁动,似火焰,又似一团银芒。
速度快的不可思议,容不得府君思考,他感觉到危险之时,只能够立即转身,将镜子朝自己身后的天井上空照去。
尽管有府君大印镇压这一片虚空,但是他不敢赌身后的危险一定会被镇压。
一抹银华,跳动着,在他的镜光之中扭曲钻刺,这是楼近辰一路上摄来的五行金气。
在弹出之后被镜光照着,虽然变慢了,却仍然是落在了镜面上。
“叮!”
又是一声响,府君周傥心痛无比,这镜可是他用了极大的心力祭炼而成的,他可不想就这么被楼近辰给毁了。
接二连三的损伤镜面,让他心痛无比。
几乎在同时,一道强烈的月光如风一样卷入天井之中,冲入那门中。
这一刹那,周傥竟是看不清其中的人。
月光如风卷入那屋里,瞬间满室月华,一只手探出抓在剑柄上。
手抓住剑柄的一刹那,便已经从那枚铜印的镇压之中拔了出来。
拔出的一刹那,剑光大盛,杀机盈室,根本就没有说话,剑划过虚空,从前至后,从上方划过,朝着府君而划劈而下,剑光过处,银辉如泼银墨。
府君周傥看楼近辰挥剑,以他的判断,这一剑是落不到自己身上的,因为距离不够,但是楼近辰的这一剑偏偏在挥落的一刹那,已经到了他的头顶。
他大惊,手中的镜子再一次的翻照,镜光涌起,而同时那大印化流光,从后面朝着楼近辰的背心撞来。
楼近辰后腿却踢起,如蝎尾一样的踢起,带起一片元气气浪,却被那流光大印冲破,撞在脚后跟上。
楼近辰只觉得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涌来,同时身体像是受到巨大的推力,以更快的速度朝着周傥劈斩而下。
周傥心中骇然,又是无奈,手中镜子闪烁,化为一片巨大的镜圈挡在了面前,而他自己则是朝着后方快速的后退。
啪!
化为巨大的镜面被一剑斩破,周傥一口血喷吐而出,他转身就走,其身之上竟是出现重重幻象,一下了出现了许多人朝外奔去。
就像是一本书,在风中快速的散开,最终其本体便消失了。
但是楼近辰手中的剑,像是有了眼睛一样,一剑刺出,在那一片混乱里刺中了一个人。
就像是从水中扎起了一条鱼一样。
“啊!”府君被剑刺在背上,穿肩而过。
“府君大人,你告诉我,为什么府衙之中会有人要杀我?”
楼近辰靠近府君的耳边,冷冷的问道。
府君不回答,他在整个江州也算是天骄般的人物,自有其骄傲,所以没有回答。
“府君大人若是不回答,那我便视做是你的指使了。”楼近辰冷冷的说道。
府君仍然不回答。
他忍受着剧痛,仍然一声不出。
“府君大人骄傲,那我便成全府君大人的风骨,也不问府君大人的答案,府君大人也不会等多久,楼某一定送那人下去见你。”
他剑拔出,一剑便要削下府君的人头,却突然有一个声音尖叫,大喊道:“楼大侠,手下留情。”
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从厢房之中冲了出来。
“楼大侠,手下留情,那个住在后宅深处的人,乃是府君和原配的长子,其平日深居简出,府君亦不知其所为啊!”
“即是府君之子,府君大人又岂会不知其本事?”
楼近辰冷冷的问道。
“易公子向来身体不好,平日总是在后宅里看书,府君大人忙于公务,虽知其也有修法,但是并不知道他具体修有何种法术啊!”
“楼近辰,看在府君一心为公的份上,请饶了府君大人吧。”
那女子满面眼泪,这时,屋里传出小孩的哭声,但是这个女子跪在地上,却不敢出声,只微张着嘴看着楼近辰。
“你是何人?”楼近辰问道。
“我是府君的妾室,府君大人实在是不知道易公子的所做所为,要不然岂会容他加害楼大侠。”那女子再一次的哀求着。
楼近辰听着屋里的婴儿哭声,又看着这个女人跪地哀求,再看着一声不吭的府君,想着见过他几次的言行,虽然其为人颇为霸道,但是确实不似那种奸诈之辈。
便深吸一口气,说道:“那今日,便算是得罪府君了。”
他松开手,还剑归鞘,说道:“若是府君对今日之事不爽利,大可再来寻我报仇。”
说罢,他步入月光之中,腾身而上屋顶,消失在了月光之中。
他还要去追寻那个府君之子,此人仍然在心中,他要循此念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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