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才有人发现我双眼发红,又开始新一轮的讥笑。
“小曾咋成红眼珠了?是被丈母娘打的,还是熬夜干那事熬的?”
“年轻人嘛!这身体杠杠的,肯定是……”后半句话用不怀好意的笑代替。
学法医的人果然不喜欢遮遮掩掩,连开玩笑都这么直接露骨。
明明要结婚的是我,可最先知道消息的却是认识不久的同事,更高兴的也是他们,反而是“男主角”无法融入办公室中的喜庆氛围中。
黑色?阴司?
他们或许言者无心,可我站在门口却是听者有意,自然而然地把两者联系到了一块。
忽然也就明白之前阴司发来那条短信的意思,为什么说赠送的奖励已经发送给了我,最后还要恭喜贺喜我,原来赠给我的是一段婚姻。
阴司这是要弄啥呀!这不扯淡嘛!
我顿时觉得哭笑不得。
在同事们的嬉笑声中,我离开了办公室,脑中可谓是乱成了一团,阴司这是要搞什么鬼,给我这样的奖励——这是不是属于包办婚姻呢?
转念一想再奇怪的事如果扯上阴司,也就不再奇怪了。
干脆我先去人民医院弄清楚马万岐没有脑组织这事,于是小跑出了门,直接打车去了人民医院,很快见到了李志民和李景凯他们,几个人正聚集在一间检查室门口。
见到我几个人似乎有些许的意外,李景凯瞪了我一眼:“真是哪里乱吗,哪里离不了你小子,你这么忙怎么跑医院来了?”
我朝他吐了吐舌头,双手一摊:“作为一个有进取心的年轻法医,听到出了这么件怪事,我怎能忍不住来瞧瞧呢!”
李景凯张了张嘴,但没说什么只是指了指一侧,意思可能是让我站一边老老实实待着。少说话,更别惹事。
我只好照做。
我刚站住,李志明走了过来,压低声音问:“既然都来医院了,快去找医生看看你的眼,早晨就发现红得像兔子,都是要结婚了人,这样拍婚纱照也不好看啊!”
一句话让我哑口无言,同时脑袋嗡的一下,原来他们也知道了这事。
上午分开时,李志明应该还不知道,当时他和李景凯着急忙慌地带着马万岐来医院做检查,之后应该一直待在人民医院中,他又是怎么知道这事的呢?
此时我心中有十万个未解之谜,不过看着人群中还有几个看似是医院领导的人,而且所有人都是神情严肃的样子,也不好开口问。
我注意力开始转移到这些人的脸上,他们聚在一起好像在讨论什么。
这时间,这地方肯定是讨论马万岐没有脑组织的事,于是我悄悄往他们那边挪了几步。
“李主任,没有大脑组织,全身的血液循环怎么可能正常呢!”李景凯说这话时话音有些颤抖。
被李景凯称呼为李主任的医生眉头紧皱,低声回道:“这个……这个我也是生平第一次见到,实在解释不清楚——刚才你也看到拍的ct和胸透,他的确没有脑组织,但血液循环也的确正常。”
“那……那他到底算是活人还是死人呀!”李景凯明显有些着急。
李主任苦笑一声:“你也算是半个学医界的同仁,在现代医学上定义死亡指的是脑死亡。现代医学认为,代表人体生命的首要生理特征为呼吸功能,而主宰呼吸功能的中枢神经区域位于脑干。因此推荐将脑干死亡作为达到死亡临界点的标准。呼吸停止了,可以靠呼吸机来维持,心脏停止了,还有起搏器。但脑死亡了不可恢复,它是大脑脑干的客观死亡。心脏可以继续跳动,呼吸可以维持,脑死亡是真正的死亡。”
李景凯点了点头:“李大主任,这个我知道——可是一个能走能动会呼吸的人,你说他是个死人有信的?”
“这……”李主任顿时无言以对。
很快病房的门开了,几个“全副武装”的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