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雅兰听见旁边冒出这一句嚣张的话语才注意到叶子涵来了,她象是突然觉得有了依靠.眼圈红红的依偎在叶子涵的身边,略带哽咽的小声道:“子涵哥,他们欺负人”。
叶子涵轻轻拍了拍她瘦削的肩头,冷冷的看着工商所的几个人道:“今天我也来学习学习,看看你们工商所执法是否想搬哪家的货就搬,想罚哪家的款就罚”。
蒯所长心里暗骂一声,对方这小子看岁数不大,这话说的可是够恶毒的,首先给他们工商所扣上一顶胡乱执法的大帽子。
其实叶子涵刚来时柳思莹和他点头的时候,蒯所长就注意到这人,只不过当时以为可能是旁边的经商户,就没去管他。现在见这小子居然指责他们,才侧目注意的上下打量了一眼对方。
工商执法有时也会碰上一些比较野蛮的暴力阻挠执法的事件,蒯所长看了一眼对方,见这小子穿戴比较讲究,显然不象街头的混子,心思就坦然不少。于是他端着所长的架子,语气不屑的道:“你是什么人?有什么权力无端指责我们工商所正常执法?”。
“吆喝!这不是原来老城南那一片的小蒯,蒯骚猪么”。
从不远处带着几个手下的小兄弟晃荡着肩膀走过来的三子满脸讥讽的奚落道,顺手一巴掌重重的拍在蒯所长的脖颈处,将他鼻梁上那副金丝边眼镜震的斜挂在半边脸上。
捏紧蒯所长细嫩的脖颈用力推搡了几下,三子阴笑道:“啧啧,听听,还正常执法蒯骚猪,你小子是个什么德性当我们不知道?怎么着,原来老城南那件猥亵幼nv案给你摆平了,又跑到我们这一片来兴风作浪了,是吧?”。
工商所另外一个始终没有说话的瘦高身材的家伙看见所长受辱,勇敢的站了出来,怒吼道:“你们想干什么?再不把我们所长放了,我就去报警”。
跟着三子身后过来的几个混子听见那家伙的话,全都轰的一声大笑起来。刚才被三子训了一顿的那个尖嘴猴腮的愣子这次比较机灵的道:“三哥,他以为他们这所长是派出所所长,吓唬咱们哥几个呢。他妈的,一个工商所所长算个球,在咱们哥几个面前牛逼什么?”。
瘦高身材的家伙登时气的涨红了面孔:“你”。
愣子一指他的鼻子,大显王八之气的骂道:“麻杆,他妈的给老子闭嘴,再敢满嘴喷粪,信不信老子抽你丫的?”。
“麻杆”也是一时勇气,给这句狠话一吓,再看看周围几个混子眼光都不怀好意的打量自己,他觉得自己好歹是国家正规公职人员,万一被这些地痞无赖缠上以后肯定后患不少,他登时识趣的将嘴巴闭紧了。
旁边工商所那个“眼镜”是蒯所长的心腹,看见自己的所长大人被对方掐着脖子乱晃,脸被弄的象苦瓜似得都快哭出来了,一时束手无策的旁边干着急。
碰上这些在县城里混社会的地痞之类的人是他们工商执法时最头疼的事情,这些人游手好闲,有家无业,象三子这样在某块地盘当头的家伙,大多是几进宫的角色。令他们能忌惮的无非是公检法司几个部门的人。对于工商,税务,市容等令开门面做生意的老板们畏惧的部门,他们却向来是懒得理睬。
“眼镜”赶忙掏出香烟上前赔笑着道:“我以为是谁,原来是三哥啊。来来,先抽支烟,前两天和张强喝酒的时候,他还提到过你,说让我万一碰上事情去找三哥帮忙”。
三子表情明显愣了一下,脸色缓和了一点,犹豫的问道:“哪个张强,我们李家坨这一片派出所的强哥?”。
“眼镜”也是个机灵人,看他的样子知道有门,哈哈大笑道:“不是强哥还能有谁,强子和我从小就是哥们,过几天我把他叫上,三哥也一起来,咱们哥几个好好喝一顿”。
“眼镜”瞟了一眼三子,接着道:“三哥,来,抽烟,把我们所长放了吧,蒯所长平日里对我挺照顾的,大家都是自己人”。
三子的脸色更见柔和,捏住蒯所长脖颈的手也不再摇晃,笑嘻嘻的准备伸出空闲的左手去接“眼镜”递来的香烟。
三子在李家坨这片地面能吃香喝辣的,除了心黑手辣之外,本身也是个心细的角色。在这时候他还记得去看一眼叶子涵的脸色,却看见这位叶科长脸上似笑非笑的瞅着自己,那笑容给他的感觉却是说不出的阴冷诡异。
后背登时惊起一身白毛汗,叶科长这几天将夜巴黎歌舞厅的场子抄掉的事情,在县城传的沸沸扬扬,三子这种消息灵通人士自然是早已经知道。
对方连侯八赖这样在桃花县十分牛逼的人物都敢动,拿捏他这种社会上的混子自是不在话下。县局治安科长与派出所的普通民警两人之间的份量孰轻孰重,三子自是门清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