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下了山,又坐上渔民的船,回到了南陵镇。
她潜伏在许云朵家附近……
但因为来回海鸥岛、时间门差的原因,李芬是在栀栀一家子进入许云朵家以后,才赶回来的。所以她也不知道许云朵家居然有那么多的客人。
不过,她听到了许云朵和邻居婶子的对话,邻居婶子说“你男人不在家你要是害怕就上我家”……还亲眼看到了陈大牛他们一个接一个的悄悄翻进许云朵家的院墙。
李芬只觉得心情畅快淋漓至极!
她默默地等了一会儿,却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这令她等待的心情十分煎熬。
李芬耐着性子等了差不多快一小时……
当她觉得,陈大牛他们肯定事成的时候,院门被人从里头打开,黎恕面色铁青的从里头走了出来?
在那一刻,李芬惊呆了!
她只觉得全身上下所有的血液齐齐往头上涌,害得她脑子嗡嗡嗡,没办法思考。
她满脑子都在想——为什么?为什么黎恕会在许云朵家?黎恕不是快要跟别栀栀结婚了吗?那……别栀栀是不是也在许云朵家?如果黎恕和别栀栀都在的话,那是不是他们双方的父母也都在???
陈大牛他们一共有五个人,黎恕、别栀栀和他们的父母,再加上许云朵……那一共就是七个人!七对五,岂不是……
李芬闭了闭眼。
很快,她就看到黎恕把穿制服的公安给喊了来,又看到好多看热闹的老百姓全都涌进许云朵家,然后听到了乡亲胖揍陈大牛他们的声音、以及陈大牛他们哭喊求饶的声音。
李芬当即腿软。
她知道……
完了。
完了!!!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才一步一步挪出了巷子。
可南陵从地缘上来说,根本就是一个封闭式的孤岛。唯一能让她逃离的班车,每天只会在凌晨五点半左右发一个车次。或者就是搭乘军车离开,但那就避不开黎恕。或者就是她步行离开……像陈大牛他们来时那样。
最终,李芬隐藏在阴暗处,独自一个浑浑噩噩地来到了知青站。
没有人注意到她。
她悄悄潜进知青站,找到了一排平房,费尽力气爬上屋顶——屋顶上横七竖八地堆了不少木料,为保护木料不被日晒雨淋的,上面还盖了一层黑色的油毡布。
李芬掀开了油毡布,钻了进去。
她晕晕沉沉地睡了一觉,然后被热醒了。看看腕表,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十点。
她不确定陈大牛有没有把她供出来。
但想来,他和她的关系也没好到……能让他为了保住她,独自一人把所有的责任全都扛下的地步。
所以?
李芬呜呜地哭了起来。
完了……
一切都完了!
她哭了很久很久,气陈大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怨许云朵什么时候请客吃饭不好偏偏要昨天请客,恨别栀栀为什么总是坏她的好事!
李芬哭到累,又热得几近昏厥,还被饿得奄奄一息……
也不知过了多久,原本安静的环境变得嘈杂、人声鼎沸起来。
到这时,李芬已经有些神智不清了。
但她隐约感觉到,这些人应该是冲着她来的。
此刻她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一时觉得这些人终于找到了她,她就不用再呆在这儿活受罪了。
一时觉得这些人为什么这么厉害?她明明就已经躲在一个……根本不可能被人发觉的地方,究竟是谁这么厉害,居然这么快就找到了她?
一时又觉得,她现在这副病怏怏的样子,应该是最好的保护色,必须得趁机卖惨,才能扭转现在的被动局面……
没一会儿,终于有人大呼小叫地攀上了水泥屋顶,又呜哩哇啦乱喊一通……然后,遮掩住她行踪的油毡布被粗鲁掀开——
有人惊喜地叫嚷了起来,“找到了!找到了找到了!李芬躲在这儿呢!”
李芬勉强睁开眼,看到眼前或蹲、或站着几个眼熟的乡亲们?
她拼尽全身的力气哭喊道:“救……救命啊!别栀栀……想杀我!快、快救救我!”
只可惜,她脱水严重,即使拼尽全身的力气倒打一耙地喊出别栀栀要害她这样的话……也只是眼巴一翕一合的,这几位婶婶并不没有听清楚。
这几位婶子都不年轻了,人人家里都有年轻的女儿和儿媳,基本上都是年轻人,年纪在十三四岁到十七八岁之间门。
昨晚许云朵差一点儿就遭遇不测的消息,令整个南陵镇震惊!但凡是家里养了还没出嫁的女儿,或有刚娶进家门的儿媳,她们都被家里人给拘着不让出门了,就怕出事儿。
现在,幕后真凶终于被找到了?
这几位大婶既兴奋、又愤怒。
其中一位大婶最是生气,她高扬起巴掌就朝着李芬重重地掌掴了过来。
“啪!!!”
极其嘹亮清脆的耳光声响起。
李芬捱了生平第一记耳光。
面颊处传来火辣辣的痛,她本来就头晕,这会儿严重的耳鸣声也干扰了她的思维。她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几个中午大婶,一时反应不过来……平时她的美丽纤弱、她的眼泪与哀愁就是最好的武器,几近所向披靡。
现在?
那大婶叉腰怒骂道:“李芬你个贱胚子!我让你再害人!让你再害人!你自己也是个姑娘家你居然这么心狠手辣的要害人?!我呸,你这种人就不配活着!”
然后就抡着一双干惯了重活的粗糙大手狠狠地左右开弓,噼里啪啦朝着李芬挥去——
李芬当即口吐白沫,面如猪头,整个人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