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要我们从工匠做起,熟悉流程,做得好了才会升迁?”
众人闻言,顿时感到不可思议。
这个年代做官,除了才华就是裙带关系,科举只有个雏形,大部分官员还是九品中正制般地推举考察得来。
让这些被打上贵族烙印的士家贵人,去做那劳苦的工匠活儿,谁能甘愿?
“岂能让我叶家子弟,与那脏污匠人同流?”
“方觉这是要羞辱我等!”
“他还记着仇呢,此人心胸狭窄,难成大器!”
叶红衣白了叔叔一眼:“方觉已经成大器了。”
众人默然。
如今,方觉可是太子少师,从一品。
还兼职火枪局督造,位同二品尚书,这可是实打实的权力。
整个朝堂,只有一个正一品,那就是内阁首辅诸葛青山。
叶国公也有正一品虚衔,年轻时曾是辅政大臣之一,但他没有实权了。
其余人连从一品的实际官职都没有,全是正二品起步。
方觉已经是站在顶峰。
他来京城才两月!
这若还不算大器,什么才是?
叶家众人顿时无话可说,只剩下叶老国公,若有所思地道:
“家中的男丁,都可以去学,那新式军械将会是将来的重器,在火枪局任职叶家会再度回到朝堂中心。”
“可是父亲,那方觉连个侍郎都不给,居然叫我等与那些匠人同工,这不是折辱我等?”叶珙也有些不忿,觉得自己女儿都搭上了,那方觉居然都不给开个后门。
实在是过分。
叶玄锋冷道:“难道老夫当年,不是从士卒一步步走到如今的吗?”
“这……”
孝子贤孙们,又不说话了。
有人理直气壮地道:“祖父,您当年是没有办法,我们如今身在这个位置,却还要从头做起……那您这么些年的努力,不是白费了?”
“是啊爹,我们好不容易才爬到这个地位,为何要自降身份?”
他们义正言辞,觉得自己很有道理。
甚至连叶玄锋,也有些觉得有理。
老子辛苦一辈子,难道是为了让子孙,与其他人还在同一起跑线上?那我不白干了这么多年?
特权,是有必要的,否则整个社会都没有向上的动力。
叶红衣靠在柱子上,微微小憩,今晚的酒喝得有点多。
听到这样的话,当即怼道:“你们与其他人,纵然同工,看在爷爷的面上,你们也会受到额外的关照……只要达到水准,先晋升的肯定是你们,然后才是那些没有背景的人。”
“红衣说得有理。”叶玄锋咳道,险些被自家人带沟里。
“倒也是这个道理,可我就是不能甘心,他方觉与我叶家就快是一家人了,为何不能直接给个侍郎?”叶国公次子哼道。
叶玄锋白了这傻儿子一眼:“三品侍郎,多少人一辈子都走不到这位置,你真敢开口啊,一出任官场就想做到三品?”
“你他娘地脑子坏掉了?”
说着,叶玄锋赏了这傻儿子一击暴栗。
叶红衣也道:“反正我话是带到了,你们打算怎么做随你们,若是把握不到这次机会,我也没其他法子可想。”
说着,叶红衣向祖父告辞,就要离去。
叶珙连忙喊住她:“方觉就算不愿给三品侍郎,给个郎中或是主事,总该可以吧?”
郎中与主事,那是四五品之后的官职了,他们觉得对于叶家的地位来说,要一个这样的职位完全不过分。
叶红衣白了自己父亲一眼,冷怼道:“若是军方武官,我叶家的人可以直接出任校尉甚至裨将,没有人敢说三道四……可是这是文官职位,哪有文官可以直接一飞冲天的?”
再有才的人,除非如方觉这般,有奇才的,否则都得从七八品做起。
先熬几年,实在是突出,才可以简拔,一下子位于重要职位。
出任就是四五品,就算是首辅的儿子,也是不可能的。
“那方觉还是从一品呢!”老国公的孙子不服道。
同在一个年龄段,自然不服气,自己碌碌无为,为何方觉却能位享庙堂,还站在顶峰。
“猪脑子……”叶红衣懒得理睬了,转身就出府,回悬剑司去了。
叶红衣走后,叶玄锋给了这傻孙子一大耳刮子,骂道:“你多少本事?敢与位居帝尊阁奇才榜首位的方觉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