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器营的枪口,永远不能对准自己人,你们以为我立这个规矩,是拿来说笑的?”
方觉面带冷色,盯着卫三。
“你若只是与张子德打架,哪怕打断了腿,那也是各打二十军棍的罪过,可你拿枪了!”
“还扣动了扳机,这就不一样了。”
“可是没响啊。”卫三争辩道,他觉得委屈,虽然开枪了,但是枪哑火了。
没有造成任何后果,不应该是大罪过。
魏枫想劝,却看到方觉,那冷厉的眼神,顿时明白这是要做什么了。
作为主帅,必须要有绝对的权威,而这个权威最大的来处就是军纪军法的落实。
且火器营这种风气,必须要杜绝,要让将来的人不敢把枪口对准自己人。
那就必须要立典型。
面对卫三的狡辩,方觉冷道:“枪哑火,那是枪的问题,你瞄准了自己人还开枪了,那就是你的罪过!”
“大将军,我绝对没有杀心,我只是想吓他一下,也不是有意开枪的,我太紧张了……”
卫三连忙跪下,告罪道:“大将军恕罪啊!”
魏枫面露不忍,又看了方觉一眼,却被眼神警告。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说话,否则就是庇护下属,违逆抗法。
那张子德见状,好似也明白,这条军纪在火器营的重要性,也道:“大将军,我们就是打闹,他就是说话难听一些,打他几十军棍就是了。”
方觉蔑道:“你在教我如何严肃军纪吗?”
“小的不敢……”张子德连忙低头。
“哼!”
方觉肃色:“张子德与人私斗,按军纪惩处,罚二十军棍!”
“是。”程杰拱手得令,挥手叫来两人,将张子德押到一旁。
凳子已经准备好了,张子德很熟练地往上一趴,军法处的军士拿起军棍就开始招呼。
当众行刑。
“哎哟!”张子德没料到,这改良的军棍实在是太疼。
惩处了张子德,方觉看向卫三,冷声道:“交出火枪,还有弹药。”
“是。”卫三不舍地将火枪从背上取下,又将放弹药的竹布兜子,从腰间拿了下来。
“卫三知法犯法,身为火器营士卒,故意挑衅斗殴,又违背火器营铁律,意图枪杀友军……”
“罪无可恕,立斩不赦!”
此言一出,全军哗然。
谁也没料到,大将军当真要这样判罚。
“大将军,大将军饶命啊,我知错了……”卫三终于被吓倒,一个劲儿地磕头认错。
“大将军……”各营的将官,似乎也有话要说。
程杰也张了张嘴,却被魏枫拉住,暗示他不要开口。
“程杰,军法处的人没听到吗,拉下去!”方觉厉声道。
程杰为难之间,也只能领命。
正在军法处的人,要上前拿人时,火器营的几个百户都站出来。
一同与卫三,都跪在了方觉面前。
“求大将军法外开恩,饶了卫三吧!”
“大将军,卫三只是一时气昏头,他并非刻意为之,求大将军饶他一命……”
“大将军,火器营可是您的班底啊。”
几人话语杂乱,但都在求情,一个劲儿地替卫三辩解。
步卒营的将官,都有些为难起来,他们既觉得大快人心,又怕因此让火器营记恨他们。
“方……大将军……”
悬剑司的几人,一直随军,叶红衣见状也有些不忍。
魏枫不好求情,因为他求情性质不同,有抗法威慑上官之嫌,于是求助了悬剑司的几人。
叶红衣道:“卫三是罪不可恕,可他终究并非刻意,是否可以免去死罪?”
方觉看着她:“军法不可商量!”
“可是大将军,之前您不也宽恕了利州营,与凉州营的非法之举吗?为何对自己的火器营,反而不能宽恕呢?”火器营的一个百户说道。
听到这话,魏枫脸色剧变:“你胡说什么!”
“本来就是……”那百户撇嘴,很不服气。
卫三见这么多人替自己说话,当即哭了起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没到时机而已。
他这一哭,步卒营的将官都不忍了起来,纷纷开始为他求情。
“求大将军收回成命……”张子德的二十军棍挨完了,也跑回来跪道。
“你……”见张子德都这样替自己说话,卫三更是懊悔与愧疚之意涌上心头。
“看看……”
方觉指着那火器营的百户,对叶红衣道:“听到他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