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在咫尺的距离,清晰无比的呼吸。**即便是伤痕累累,却依旧满是轻佻的语气。
九月十六的月光格外的明亮,我失神地望着银色的光辉下冯尚兮绝美的面部轮廓。
笑话,难不成你冯尚兮几句意味不明的话,我就要像郭如花那般小女子一样为了你前仆后继吗?
我不着痕迹地挣脱开他的手臂,稍大的力气使他的脚下一个趔趄。他不悦地望着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拱手行了个礼道:“樱权当冯公子所言皆是玩笑话。如今我们处境危险,先得找到离开林子的出路,才能早日回到书院之中。万一再耽搁下去,敌人可能就会完全掌握你我的行踪,你我岂不是有性命之忧?”
冯尚兮稍加思考,将双臂环于身前道:“若是那贼人完全是冲着你来的呢?我如今与你同行岂不是白白搭上性命?”
“哈哈哈,”我笑道,“正如冯公子所说,我南宫樱无非是先帝一介远房亲属,并无显赫的身份,家父在长安城亦是没有什么影响力。冯公子又作何担心呢……”
话说至此,冯尚兮突然朝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适时地闭上嘴巴,冯尚兮有些艰难地走过来,用只有我能听见的声音道:“你可听见我们身后有脚步声?”
我看他的样子并不像是在开玩笑,便竖起耳朵仔细聆听,什么都没有听到。
我看着他的眼睛嘲讽地笑了一下,继续往前走。他一瘸一拐地跟在我身后,焦急道:“喂,南宫樱,你不信是不是?爷我是什么人,你这臭小子居然敢不信!喂!”
向前走了一段,我隐约听见身后的确是有沙沙的脚步声。但当我停下步子想要仔细听的时候,却又什么都没有了。
我与冯尚兮对视了一下,而后不约而同地向后看去——
五个黑衣人一字排开,正目光阴冷地看着我们。金属的寒光盈盈,迸出摄人的冷意。身边的冯尚兮不由地握紧了剑柄。
果然是,果然是方才那个被冯杀死的黑衣人的同伙。
来不及多想,如今之计,只有逃。
我与冯尚兮二话不说,拔腿向前跑去,冯尚兮腿上有伤,意料之中地跌倒了。我粗鲁地一把把他扶起来,接着跑。
耳边呼呼的风声似乎与我内心的恐惧产生了共鸣,正无限地放大。身后不远处是冯尚兮吃力的呼吸声,我本能地抓紧他的手,出人意料地,他的手心竟是满满的汗水。
呼啸的风声似乎离我们越来越近。
遥远的地方似乎有滚滚的流水拍打岩石的声音。
直到我们的路被无情地阻截,我与冯尚兮才借着月色看到我们的前方不足三尺处,竟是万丈悬崖。
心脏仿佛要顺着喉咙跳出来。我从来不曾感到死亡居然离自己这么近。
依稀记得小时候,秀贤身子骨一直不大好。好几次病的可厉害了,十三娘请不起郎中就去道士那儿求签,说能给秀贤驱鬼。我那时候也是将信将疑,因为道士来咱屋里倒弄了好久,秀贤还是紧紧地皱着眉头,小脸上全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