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对于我而言,与魏如重逢以及冰释前嫌,是何等的宝贵与难得,倘若此时此刻再让我想当初那样说放手就能放手,抱歉做不到。所以我自始至终在塔莫里的事情上没有劝过秀贤,因为我与她之间的亲情友情已经足够脆弱,脆弱得让我感到我的一言一行都如履薄冰,于是我只好选择沉默。
路遥知马力日见人心,秀贤与塔莫里从几年前他们来到木扎屯的时候就认识了,塔莫里是个怎样的人他们比我看得清楚——其实除了他是蒙人这一点以外,塔莫里的每一点都是很适合秀贤的。更何况以秀贤曾经的遭遇,若是放在中原又哪里有她挑三拣四的份儿?这话自然是不能当着秀贤的面儿说的,我倒是跟魏如通过气,魏如叹息道:“她若是真能找到一个好人家,我也就少一些愧疚了。”魏如说这话的时候,我反倒没有一丝生气的意思如说得对,毕竟年少时是惺惺相惜的感情在他一方变卦,又怎么可能没有几分歉意呢?倘若魏如当真是甩开秀贤不管不问倒是要怀同样的情况会不会有朝一日发生在我的身上了。
就在我尽情享受科尔沁平的日子的时候,我收到了孔夏从长沙寄过来的书信。
看到信上的容竟不知自己的情绪究竟是喜是悲——
照孔夏的说法,朝廷的兵力以他孔氏麾下为主力,浩浩荡荡过长江去,连拔武陵及其周边的冯氏大营,直捣长沙,势如破竹,席卷零陵,朝廷大军在广大南方如星火燎原之势蔓延开来,击退冯军已是指日可待。
与同时从长安焚玉那儿传来消息,说南宫韶和寻我未果,准备将女帝的死讯昭示天下,而现在他已经做好了一切登基的准备,可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就等着孔夏从南方凯旋,将冯氏父子的首级带回去,摆上他登基大典的祭台!
看到这里,我的手就忍不住颤抖了起。冯尚兮当初口口声声说要打下长安与我归隐,然而如今看来,孔夏的预言丝毫没有错。只是不知孔夏还记不记得当初与我的约定,即便是将长沙夷为平地,也要放冯尚兮一条生路呢?
孔夏不是崇腥的人,这一点我很清楚,可这个时候,我却开始担心起来。
书信在路上要耽搁近二十来天的时间,这么说,现在的冯氏父子,恐怕已经丢了自己的阵营了吧?那么冯尚兮,他究竟会在哪儿呢?
wo靠在窗边的炕上,矮几上摆着马灯,微微颤抖的信纸上字迹恍惚渐渐糊起来。
就在这时,魏如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过来:“我已经联系到了父侯,兵力囤积,只待与孔夏手下的几分力量汇聚,咱们离回长安的日子不远了,绝不等任由南宫韶和鸠占鹊巢,夺了皇帝之位……”他一进屋就精神抖擞地走了过来,这些日子他功力恢复了不少,气色也好了许多,这么看来,一头如雪银丝倒是颇有几分剔透的美感。
可我却依旧沉浸于信上内容给我带来的复杂情绪中,一时间竟然没有力气接魏如的话,只觉得胃中酸意上泛。
魏看出我的不对劲,他快步来到我身边扶住我的肩头:“阿樱你怎么了,可又是感到不舒服,脸色怎么这般难看?”
我刚一开口准备答他的话,不料难以控制地向前一伸脖子,哇的一声吐了一大口酸水出来。
魏一面拿过帕子将我的嘴角和衣襟擦干净,一面面色严峻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能再拖下去了,我明儿一大早就带你去镇上看医郎!”
“不不……”我摇摇头,强忍着想要作呕的冲动,“咱家里就有现成的,米……米斯特杨……他懂得医术的,他懂的……”
“他那不是洋人的把戏么,洋人的医术我瞧了都觉得愚不可及,又怎么能拿你开这玩笑。”
我想到当初米斯特杨救治苏幕焉的时候旁边那个老郎中类似的话,于是不由笑了:“你信不过洋人的医术,难道还信不过米斯特杨么,这么些日子,他至少不会害我……”
魏闻言思索一番,点点头,而后二话不说将我抱起来,朝米斯特杨的房间走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idiancom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