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没想过,与我朝夕相处一同长大的秀贤居然有一杀我。零点看书**-**
她认为她如今的悲惨境遇都是由我一手造成的。
我借着高寺的力气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衣服上的灰尘,深深地望了秀贤一眼,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临行时招呼了那看守的狱卒道:“替朕留意着这位姑娘些,当心她轻生。……还有,衣食住行还是照顾好些吧,莫要怠慢了。”
“这……”那狱卒有些不解地望着我,但还是没敢说什么,诺下了。
在太后那儿用早膳,我有些食不下咽,吃过了便早早地回了乾禧宫。秦楚源照常派人递上了几分装模作样的折子,整整齐齐地码好放在案上,几日的折子堆起来我翻都没翻,因为他递上来的这些根本都是些无关痛痒之事。那些真正关乎国家命脉的事情都是由他的大笔亲自批示的。
然而今日我却在案上瞧见了一分乔辉礼的折子,是关于上半月刑部大事件的整理与汇总,说是呈上来给我过目。我不禁感到稀奇,平日里这汇总的折子什么时候当真轮到我来过目了?不都是秦楚源扫一眼再呈给太后娘娘盖个章儿不就成了?
我顺手翻开折子来看看,这时秋水递上来一碗银耳红枣粥,我有些乏味道:“方才刚刚用过早膳,端下去吧。”
“是。”秋水有些怯怯地将银耳红枣粥又端了下去。
目光扫过折子上记载的案子以及处理方法,我不禁有些担忧,就我所掌握的律法而言,根本无法找到理由来免秀贤一死,这可如何是好呢?
余光瞥见案上又放上一碟剥好的板栗,我头抬也不抬,叹了气道:“秋水,我不是说过了么,我方才吃过了,没有胃口……”
话音未落。门外地光芒便被案前地人给挡去了几分。我被置身于阴影中。我抬起头。却迎上南宫韶和满是笑意地眸子。他正歪着脑袋打量我:“皇帝姐姐连我都不认得了?还秋水?”
“是你这小鬼啊!”我放下折子。捏了一颗板栗仁塞到他嘴里。“今儿个没睡到日晒三杆?”
他将板栗裹在小嘴里。呜呜囓囓地说:“如哥哥让韶和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韶和觉得有些道理。”
“你长进了?”我故意道。“晓得要充实自己地学识了?”
他呵呵地笑着跑到我身后。顽皮地抱住我地脖子。由于他个儿高而我又坐着。所以他姑且歪着脑袋将尖下巴搭在我地额边。零点看书我地身子随着他地动作轻轻地左右摇晃。悦耳地声音随着震动传来:“皇帝姐姐不也开始看奏折了?”
我若无其事地吹着他垂落在我面前地一束青丝:“头挡着了……”
“哈哈……”他觉得挺有意思,干脆伸出一只手虚蒙住我的双眼。
我忽地感到有那么些没来由的不自在。就好像,我与他这样,有些过于亲密了。虽说是同父异母的姐弟,可毕竟不是自小一起长大地亲姐弟,况且他表面看上去已经是一个堂堂少年了。
于是我迫使自己将这种不自在勉强理解为我心里头的男女之大防,所以若无其事地笑着拉开他蒙住我眼睛地手,佯怒道:“你呀,这么顽皮也不知收敛,前阵子天天逗~|~|,这两天又跑去浣衣房跟那些宫女们打得火热,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我在担心啊,你这个样子以后怎么找到媳妇儿?有谁敢嫁给你?”
“那韶和就不要媳妇儿!”
“为什么不要?口是心非了吧?”
“有姐一个人管着我就够烦的了,哪里还招架得住其他女人?”他嘟着嘴埋怨着。
“这是什么话?!”我顿时有种想要无语问苍天的冲动,从他臂弯里出来,扭头望着他的侧脸道,“我不过是你的姐姐,哪能一辈子都管着你呢?我从你母妃那儿接手管着你些,以后总有个女孩子会从我手里再交接,然后她便可以陪你一辈子,替你打理好家里地一切,懂不懂?”
他垂眼俯视着我,嘴角扬着一丝浮于表面的笑容,半晌不一语。
我忽然举得此刻地他有些隐隐的傲慢,有些没来由的陌生,于是伸手在他面前摇了摇:“韶和?想什么呢?”
他闻言直接绕到我的身前,双手撑着金座的扶手,如笑面虎一般凑近我,用一种慵懒而迷离的语气道:“想姐姐你……”
“呵,呵呵……”我将心底地荒谬转化为嘴边干瘪的笑,望着面前这个将我困在他势力范围内地少年。门外的光芒从他身后射过来,于是他周身地轮廓便被勾勒出了冬日特有的明媚。探究地目光扫过他髻上的簪子,扫过他际的美人尖,扫过他漂亮的心形脸……我忽然觉我曾一度以为走可爱路线的南宫韶和换个角度看上去也会如此妖娆。
“别胡闹了,韶和,”我无奈地笑笑,试图阻止他继续逼近的俊脸,“殿里的宫女太监们都看着呢,这样子算什么。”
“哦?咱们既然是姐弟又有什么?”韶和眨着一双状无辜的眸子,“姐在害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