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檀州祝家的大小姐英凝,这是她的小鬟小菊,叶羽指着英凝主仆介绍给元成认识,关于我们为什么走到一起,此事说来话长,我们以后详谈,洛阳城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被这该死的瘟疫波及?
元成招呼过英凝,他缓缓的摇了摇头,二弟,你可知突厥已然完了?
突厥完了?叶羽诧异,银屏紧张的捂住了嘴巴。
半月之前,边防斥候回报,突厥遭遇千年不遇的大瘟疫,民族危亡,短短十几天的时间,突厥竟有三分之二以上的民众丧生,军心涣散,人心惶惶,现在对我大梁已然没有了丝毫的威胁。
事情就这般尘埃落定了?为了不让银屏嫁去突厥,叶羽想了千百个金蝉脱壳的办法,可他想不到竟会是这样的结局,这难道就是天意么?本应高兴的事儿,叶羽却高兴不起来,回头看看银屏,他紧紧的握住了那只小手,四目相交,一切尽在不言中。
天灾无情,突厥为了生存,孤注一掷进犯我大梁边境也不是没有可能,陛下当机立断,任命大哥我为禁军右营统领,率五万禁军开赴边疆,配合边境驻军,卫国戍边,严防突厥进犯;陛下同时抽调全国各地郎中,分批赶赴边境,要想尽一切办法阻止瘟疫在大梁境内散播。
瘟疫岂是这般容易控制的?想想檀州城的破败,叶羽苦苦的笑了——无论前生今世,恐怕没有任何的国家机器可以完胜自然灾害吧?
元成神色同样凝重,五日之前,我们赶到最南边的瀛洲,瘟疫已然开始蔓延,若不是萱儿弟妹
萱儿?她也来了?她难道不知道这瘟疫是要死人的?
人皆有私心作祟,叶羽宁肯自己经历千难万险,他也不想他的女人受到丁点的伤害。
元成点了点头,钱神医悲天悯人,如此大事他岂肯留在家里?可弟妹却借口父亲年迈,她要代父北上,为此父女俩还争执了一番,后来也不知道弟妹怎么说服的钱神医,大军开拔之日,她轻装简行,毅然随军而行。
争执?父女俩恐怕是大吵了一顿吧?以萱儿的性子,她还真能干得出来。
这瘟疫太恐怖了,短短一天时间,患者竟然增加了近千人,为此弟妹她不惜以身试病
以身试病?这妮子疯了?叶羽差点没跟元成急了。
二弟,你又不是不清楚她的性子,她哪肯听我们劝阻?不过这也多亏了弟妹,虽然没能想出治病的良方,可服用了她开的药,却能在很大程度上抵御瘟疫,否则我大军必然伤亡惨重。
元成眼中忽而涌起敬服的神色,二弟你是不知道‘女神医’这三个字在军中的分量,那是救命的活菩萨啊。
活菩萨?叶羽撇了撇嘴,你丫头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子,我看你是屁股发痒了。
大哥,萱儿现在在哪?快点带我去见她。
二弟稍等,我去备马!
看着元成的背影,叶羽真有种望眼欲穿的感觉,屏儿
叶羽扭头,他这才发现银屏正痴痴的望着他,眼眶里聚满了泪水,屏儿,你怎么了?
想到马上就能见到姐姐,人家心里高兴。
银屏这话说的有些违心——患难与共,在她最消沉的日子,钱紫萱没有落井下石,她却是积极的帮衬了一把,这帮衬的结果却是和别人分享心爱的男人,银屏不止一次的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对大姐有丝毫嫉妒之心,可这些日子同叶羽朝夕相处,她已然习惯了这样的二人世界,突然听说大姐到来,她心里又怎能舒服——不敢看叶羽的眼睛,她低着头抹了抹眼眶里溢出的泪水。
叶羽想着他的萱儿,哪还在意银屏的异常?看着灰蒙蒙的露出些许曙光的天空,他的心已然飞到了萱儿的身边
小姐,那萱儿是谁?她真是公主的姐姐吗?难道也是公主?
祝小姐冲小菊摆摆手,她没有说话,大梁太宗皇帝仅有两个公主,除了眼前的银屏,还有十几年前客死突厥的金屏公主,此事天下皆知,这萱儿又怎么会是公主呢?可能让禁军将士奉为活菩萨又让公主以姐呼之,英凝到真想见一见这等奇女子
萱儿,你开的药
中军营帐,钱紫萱眼前简易的书案上摊开着一本医术,她手中捻动着一根银针,眉头紧皱,她正苦苦的思索着什么;在她跟前则是一儒雅的公子,月白色长衫,手中同样捧着医书,可心思却完全不在书上。
吴公子,小女子有夫之妇,还望公子自重。
钱紫萱不耐的抬起头来,萱儿这名字也是你能叫的?她又想到了叶羽,相公,你现在在哪?如果你能陪在萱儿身边多好?
钱小姐,吴某突然想到了一事,此疫气属热毒之邪,其发病过程伴随着热盛伤津扰神生风等病变,小姐你所开药物能固本培元,生津祛热,我们何不再加一剂清神定心的药?如此能完全克制疫气也说不定啊。